淑太妃穿着一身云霞纹饰的湖青色缎袍,容貌极美,她衣着素雅,又不失华贵,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直,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丝养尊处优的妇人特有的骄狂,反而一派和静从容。
她正在凝神端详着叶绾,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眸中流过一道道熹微光芒。
良久,叶绾已经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中缓缓低下了头,忽而听见头顶处响起一道声音。
“萍儿,你过来。”
叶绾心里一格,便见陆茹萍绕过她行至太妃身前,跪下哀哀地唤了一声,“太妃……”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膝盖,便安静地跪在那里,没有看到斜前方投过来的两道目光。
淑太妃摸摸陆茹萍的脸,心疼地说:“瞧瞧,上次进宫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小脸还有些肉,这才几天的时间,都瘦成这样了,卿儿委屈你,你也不能委屈自个儿啊,这女人哪,凡事都得想开点,再怎么风情万种也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还是安于温良贤惠,才是福寿之道啊。”
叶绾端是跪在那里,也能感觉到陆茹萍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心里一片澄明,头便更低些。
淑太妃转眸望向暮云卿,淡若笑道,“回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护国公的轿撵,便闲聊了两句,听说平儿被人打伤了,差点吐了血,护国公满脸的神伤啊,有空你也去国公府探望一下国公大人,带着萍儿一起,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是正理儿,卿儿觉得呢?”
暮云卿颔首应道:“母妃说的是。”
淑太妃让陆茹萍起身,拉着她的手又闲聊了几句家常,气氛一派和谐,倒真是其乐融融。
叶绾仍然跪在那里,像是被忽略的一座雕塑,脸上不悲不喜,不卑不亢,直挺挺地跪着。
她自然知道淑太妃是在给她“上课”,她声音虽轻缓,语中的暗沉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1;148471591054062毕竟是驰骋宫中二十余载的老油条了,一句话恨不得能拐十个弯,暗含几百种意思,她心里虽然厌烦这种虚与委蛇的寒暄,却也不得不跪在这里“恭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了。
青石地板硌得膝盖生疼,深秋时节,冰冷的地板一派凉意,叶绾只觉得身上又开始冒寒气,额头和鼻尖也渐渐沁了冷汗,跪在那里,便是连嘴唇都白了,她暗暗用手掐自己的大腿,以防自己跌倒,如今她可没有为她神伤的老父亲,也没有家族庇护,委屈只能自个儿吞咽。
婆媳还在叙话,一直闷不吭声的暮云卿忽然开了口,“后花园的海棠花开得不错,母妃不是一直记挂着吗,儿子陪母妃去瞧瞧如何?”
“好啊。”淑太妃欣然应允,站起身道:“那就一起去,哀家还真是想念那几株海棠呢。老二呢,把他也叫上,要论起花草栽植,他可是行家啊,把他叫过来,让他给老婆子讲讲。”
“是。”暮云卿应了声,挥挥手让小七去传老二,小七领命而去。
陆茹萍和祝玉妍搀扶着淑太妃走出去,“太妃,您慢点,当心台阶……”
一行人迤逦而行,擦着叶绾的身子过去,言笑晏晏,眼睛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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