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目不斜视,扎撒着胳膊,嗖嗖向吊桥外冲去。
紧接着又窜出一个,跟驴似的,撂着蹦向外窜去……
诈尸启动了!
我心下大喜,忙又奔到炮楼外侧,躲在垛子后听动静。
这时,鬼子的枪声突然哑了,紧接而至是一片呜哩哇啦的叫喊声。
我忍不住伸头偷偷望去,只见一个鬼子诈尸抱着一个活鬼子在啃咬厮打,而后面几个诈尸也疯窜而至,寻着活目标就扑了上去,旋即扭打在了一起。
鬼子们一看彻底懵逼了,八个牙驴的这是咋回事,怎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
其他还没被攻击的鬼子不管三七二一,一见冲来的尸体,就举枪猛打,而令他们感到奇怪和惊讶的是,这些从据点里冲出来的同类,好像个个都有金刚不坏之身,任凭子弹击中胸口,或脑袋,最多只是稍抖一下,接着还是勇往直前不停留。
鬼子们气昏了,纷纷嘶吼着“兔子给给……”举着刺刀就迎面冲了上来。
我们都知道,日本武士道精神是非常疯狂的,小日本之所以能在半年内横扫大半个中国,其武士道精神是支撑他们的最重要的精神力量。
战死不投降,杀死不低头,在这样的情形下,没有一个鬼子会转身逃跑,因为他们的头脑里根本就没有当逃兵这一说。
这既是他们的优点,也是他们的缺点,而正是他们的“一根筋”精神,才落了个全军覆灭。
八个诈尸,掐死了八个鬼子,加上我用手雷炸死的两个,最后只剩下一个了。
而那个鬼子,可能是新手,刚参军不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自己据点里窜出来的同类斩杀殆尽,脑子受到了巨大的*激。
一个人站在雪地上,不跑又不“兔子给给”,而是张牙舞爪地扭起了日本舞蹈,边扭边呜哩哇啦地唱着鸟语歌曲,似神仙般快活又乐观。
而我不知他是咋回事呀,瞪眼张嘴地看着他越扭越有劲,越唱声音越高,吓昏了,以为那小鬼子也诈了,大骇之下,忙奔到炮楼里侧,朝宿舍里连连大喊:“三爷,三爷,还有个小鬼子没死呀……”
连喊了几遍,三麻子才从屋里蹦了出来,仰头惊问道:“是鬼子尸体,还是活鬼子?”
“活,活的……”我快急哭了。
三麻子顿脚大吼:“打,快打,千万别让他跑了……”
“他诈了呀……”
我哭喊着又奔到炮楼外侧,眼见那鬼子又唱又跳地慢慢向这走来,忙抱起机枪,朝他“轰轰……”扫了一梭子。
子弹飞处,激起一片雪雾,但因惊慌,枪弹都打偏了,竟一发都没伤着那鬼子。
我更吓昏了,以为鬼子真诈了,更不敢蹿下去追了,惊慌之下,忙抓起一颗手雷,拉掉弦,往墙头上一磕,狠劲砸了下去。
手雷在雪地里喷了一溜烟,突然“轰……”地一声在那鬼子脚下炸开,火光闪处,那小鬼子惊叫着窜上了半空,又在天上连翻了两个漂亮的空翻,“咣”地一头扎进雪地里不动了。
我娘!我大喜之下,奔到炮楼里侧,连连嘶吼:“死了,死了,小鬼子死了……”
我兴奋地连喊了几遍,却突然发现宿舍门口没了三麻子的影子,更没人跟我回应。
咦?这家伙哪儿去了,难道又去隔壁屋里跟王大花和胡大妮日捣去了?不可能呀。
我抱着机枪跑出炮楼,才突然发现,原来三麻子正单腿挺立在吊桥上,持枪望着外面的战场呢。
我呼哧着跑过去,没等开口,三麻子就问道:“你确定鬼子一个都没跑掉吗?”
我一愣,撒眼望着那些躺在雪地里的横七竖八的尸体,道:“没,我数了,一共来了十一个鬼子,诈尸掐死八个,我刚开始炸死了俩,最后又炸死了一个,正好。”
三麻子这才长舒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把那些东西全部拖进来,把战场打扫干净,掩盖好。”
说完,转身蹦着腿回了宿舍。
我无话可说,又在兴奋头上,便放下机枪,出去把那些诈尸和死鬼子一对对地拖进了院子。
连断胳膊断腿都捡了回来。最后又扛着扫帚、铁锹,把外面的战场掩盖好,四下瞅瞅确实没啥痕迹了,这才返回,拉起了吊桥。
回到大宿舍里,却见三麻子并没去隔壁单间,而是坐在屋里的床沿上皱着眉,若有所思。
见我进来,三麻子抬头看了眼,并不吭声,只拍了拍身边,示意我坐过去。
“三爷,咱天明就要走了,趁着天黑,赶紧把那两个女的送回去吧,要不等天亮了,咱也顾不上她们了。”
三麻子眯眼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说完,又不吭声了。你娘,难道他舍不得她俩走?可若要带着她们一块走,也不方便呀。
就在我纳闷之际,三麻子突然小声道:“郭子,给你个任务。”
“啥任务?”我懵里懵懂地问道。
难道要我牵着驴把她们送回去?这有可能,可两个人,又要带上那些面粉、大米;肉菜啥的,驴也驮不动呀,最好的办法是她俩跟着走,把米面肉菜放驴背上。
“这任务就是,”三麻子附在我耳边小声道,“去隔壁那屋,把她俩杀了!”
轰地一声,我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