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太太今年三十多岁,上过燕京大学,会三国语言,其中就会日本话。人长得又漂亮,穿着旗袍走在大街上,那叫一个馋人,胸前俩大奶晃着,两半西瓜形的屁股还一扭一扭的,男人想不看都不行。
小贩说到这儿,咕咚吞了口口水,用脏兮兮的棉袄袖子擦了下沾满白沫的嘴角,又继续说道:“他太太叫谢安娜,据说曾去过日本,跟一个叫章昭一男的日本人挺熟,而日本人一打中国,这个章昭一男恰好就跟着部队来了济南府,两人不知咋的又碰上了面,于是就热乎上了,嘿嘿……”
小贩说完,嘿嘿笑着,眼就眯成了一条缝,看来他也是个好色之徒。
我们正说这话,忽见从东面驶来一辆小轿车,忙抬头细瞅。
那轿车在摊前戛然停住,随着车窗玻璃摇下,一颗脑袋伸了出来,冲小贩喊道:“老头,一斤瓜子。”
小贩忙应一声,忙活起来。
那轿车里的脑袋又缩了进去,但其面目我已看清,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白面皮,高鼻梁,还戴着个眼镜,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那小贩包好了瓜子,颠颠地跑过去,递进了车里。
那青年道:“等一块算账……”
话没落,车子就往前滑去,响了声喇叭,径直进了警察局的大门。
这人,挺牛逼呀!
“呸!”小贩坐回到马扎子上,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愤愤地道,“啥玩意。”
这可能是那青年经常来买瓜子赊着帐的原因吧。
我好奇地问:“大爷,这人是干啥的?他买你东西,通常不给你钱?”
小贩道:“二混子一个,给那个王八局长开车的……”
咦?我心头一亮:给黄金宝开车?
这应该是个突破口,不由兴奋起来,忙又买了小贩一斤核桃,继续听他讲‘故事’,当然是王八局长和那司机的事。
小贩可能对黄金宝的家事了解的不多,就说起了买瓜子那青年的恶事。
说他忒不是个东西,年轻轻的不学好,在这儿上学的时候就跟“怡红楼”的一个窑姐勾搭上了,为此他爹还差点跟他断了父子关系……
我娘,我又是猛地一愣,这,这不就是宋郎中他儿子狗蛋吗?
我忙问道:“那,他叫啥,家哪儿的,也太不地道了,年轻轻的不学好。”
我说完这话,自己也脸红起来,彼此彼此,乌鸦别嫌猪黑。唰唰嘴皮子充个好青年而已。
小贩一撇嘴,道:“姓宋,叫啥小宝,家是郊区宋家庄的,纯杀才一个。”
宋小宝,荷花的儿子,给三麻子的仇人黄金宝开车。我记住了!
回到宾馆后,我把这一重要情报跟三麻子说了。
三麻子眼睛一亮,问我确定那司机是宋郎中的儿子吗?
我突然多了个心眼,何不趁此机会再去荷花家跟她见个面,倾诉一下衷肠呢。
便假装迟疑地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那个郎中说,他有个儿子,叫小宝,在济南府给一个啥局长当差……要不,我去他家问问吧?”
“不行,”三麻子一口回绝,“咱的行踪,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狗屁,那个叫阿云的还知道呢。我心里这么说,但不敢反驳他,只好问道:“那咱咋办?咱也没法接近他们呀。接近不了,就没法杀死你那个仇人。”
三麻子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其实他若出面,凭他的能耐,肯定用不了几天就能把宋小宝俘虏,可就怕那家伙嘴不严,万一跟黄金宝说漏了嘴,就完了。
三麻子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松动了他坚持的想法,决定让我回宋家庄,找郎中核实一下他儿子是不是就是那个给警察局长开车的宋小宝,若是,就啥也别再问,直接回来就行,他自有计谋。若那司机不是郎中的儿子,再另想办法。
我一听,心里暗暗窃喜,麻子,你千算计,万思量,还是被我骗了,呵呵。
第二天,我又穿着那身破衣服,挑着从街头小贩那儿买来的箩筐,假装做买卖的,买了些点心,来到了城门口。
幸好,把守城门的那个伪军小头目没认出我,再说当时我坐在车子里围着被褥,擦着朱砂的,他也没敢细看,就这么的,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宋家庄村口。
先把担子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提着点心来到了宋郎中家。
也是真巧,宋郎中外出给人看病去了,只荷花自己在家。
一见是我,先是一愣,继而泪水咕咕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我也是悲感交集,拥着她进了里屋,搂抱在一起亲了一会,互诉了思念之苦。
荷花抽泣着问我今天来是要带她走吗?
我不敢答应,只说事还没办完,过几天再回来接她。
我们三抱两亲,就都有了感觉,可她家来往的人多,也不敢关起门来做呀。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我就让她干脆锁了门,去村外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说说话。
情浓中的男女是啥事也都敢做的。
于是,她锁了门,我们一前一后地出了村,向不远处的一片场院走去。
那场院是乡民农忙时节收庄家打谷子的地方,密密麻麻垛了很多草垛,人进去,若不特意来找,谁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