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用手轻轻揉搓着草纸,边看着三麻子用手轻轻拍打牛的脑门。不过,他似乎显得力不从心,喘气也急促起来。
一枝梅忍不住道:“大叔,要不我替你拍打着,你歇会,在一边教着我。”
三麻子连头都没抬,道:“妹子,你以为只这么做就行了?这是个力气活,内里外力相加持,咒语也不能错一个字,不是谁都能做的,唉......”
听他的口气,不是不想让一枝梅做,而是需要很长时间的锤炼,才能成为一个诈尸客。
我把草纸银针弄好了,放在了三麻子脚下,又跑到洞口向下面的山谷里张望。
见鬼子还没动静,心里不由疑惑起来,难道他们被诈驴吓怕了,要退兵?
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一闪,旋即被否定。
堂堂的大日本皇军是不会被一头毛驴吓退的,肯定还在研究商量啥招数来对付有可能再窜下去的诈驴啥的。
而破解它们的唯一有效方法,就是用火药把它炸碎,这个,鬼子们应该也想到了吧。
我心里忽然莫名的紧张起来,若诈牛再被他们弄碎,我们......
我想到这儿,又溜回了三麻子身边,见他仍在吃力的用双掌在牛脑门上来回摩擦发力,张了张口,没敢打断他的动作。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急促的风声刮来,我猛一回头,只听“轰轰......”一阵天崩地裂的炸响,震得洞壁上的碎石尘土哗哗地往下落。
鬼子又开始炮火攻击了,一旦炮火停止,就会大面积的冲锋。
我下意识地用双手堵着耳朵,冲三麻子道:“三爷,咱......万一......”
我不敢说出我的疑虑,怕他灰心,也怕一枝梅心里的希望破灭。
可三麻子是啥人啊,他厉声道:“瞎咧咧啥子,滚一边去!”
显然,他也不想听到我后面的话,这说明他也早考虑到了,只是,不摧诈牛,我们再无任何可以跟鬼子对决的底牌,只有孤注一掷了。
但愿老天爷再继续保佑我们。
我又顶着浑身尘土,忐忑地奔回洞口,见一枝梅正持着一支三八大盖站在耳墙后,眯眼关注着山谷里的动静。
此时,洞外已被炮火炸翻了天,一个接一个的炸包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漫天飞扬。
一枝梅紧皱着眉头,说道:“今天这仗很悬乎。”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你怕死吗?”她并不看我。
我为难地一咧嘴:“你,你不怕吗?”
她冷哼一声:“怕有啥用,不过......”她语速稍一停顿,“没和你入洞房,死了也觉得冤枉。”
我娘,她还惦记着这事呀,我下意识地往后移了移身子,想离他远一点。
不料,她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我就不明白,你当初那么大胆,过后怎么又胆小如鼠了。”
“我......”我特么不是我呀,可,不是我作得,我又不敢说,这种悲催苦逼的事,咋叫我摊上呀,归根结底都是三麻子那畜生。
“你啥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一枝梅严厉地问道,旋即又发出了疑问,“你不喜欢,当初为啥还......”
姑奶奶呀,我脸皮一抖,道:“我......”
“说!”她忽地一转头,犀利的目光刺得我浑身一哆嗦。
“喜......欢。”我说这俩字的时候,心理也几乎要崩溃了,可若不说,那很可能会被她一枪爆头。
唉,能拖一时算一时,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只是可怜了我的小心脏呀,看见她就哆嗦,也不知这零件会啥时哆嗦掉。
“哼!”一枝梅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我,“量你也不敢胡说,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去帮大叔忙活去吧!”
我晕,三麻子在她心目中已成了个根深蒂固的好人了,真是忠奸不分的糊涂女人。
我不敢迟疑,瞥了眼山谷,见黄压压的鬼子群已开始移动起来。
他们准备要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