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被面,棉套给他们留下。”
咦?这个他们应该能答应。
我忙又去了猎户家,问了,夫妻俩自然很痛快,三下五除二的把被面扒下来塞给我,接了那一块大洋,美滋滋地把我送出了门。
我抱着被面回了‘家’,三麻子就忙活开了,先是把它撕成两半,然后把一半披在我身上,用布条束了腰,我低头一看,晕,就跟富人穿的睡袍差不多,不过比睡袍要破旧寒碜的多。
他又把另一半裹在自己身上,让我帮着捯饬了一阵,也成了个穿着‘睡袍’的穷叫花子,而且比叫花子还难看,不伦不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神经病呢。
难道日本二流子就是这种打扮?我不知道。三麻子应该见过他们吧,要不也不会这么打扮。
我俩捯饬好了,三麻子瞅瞅我的腰间,又道:“这,还特么差一把武士刀。”
“那咋办?”我眨眼问道。
他皱了皱眉:“这样吧,咱先赶路,在路上寻个树枝,我刻一把,糊弄下也行,反正插在衣服里,只露个把子,他们也看不大出来。”
于是,我把驴牵出去,又把院门栓上,牵着驴,穿着‘睡袍’,戴着狗皮帽子,驮着三麻子就沿着山谷向山外走去。
鲁北的冬晨是非常冷的,尤其是雪后,好在山坳里没人走,积雪虽深但不滑,深一脚浅一脚的只是吃点力。
三麻子骑在驴背上,悠然自得地边观赏着沿途的雪景,边哼着流氓小曲,我见他这么嘚瑟,竟有了些嫉妒。
“郭子,”他抬手一指小溪边的一棵树垭,“把那根树杈子掰下来,三爷给你做把武士刀!”
我应了一声,踩着积雪过去鼓捣,因为天寒地冻,树木脆,没费多大力气就把茶杯粗细的树桠折断,扛了回来。
三麻子从腰里摸出一把小刀,专心捯饬起来。
我们走出不到二里路,他就把一把粗壮的木棍递给了我,我一打量,木棍有三尺长,稍有点弯曲,一头可着螺纹,便诧异地问道:“这,武士刀就是这种形状?”
三麻子道:“凑合着吧,能唬住那些土鳖就行。”
我点了下头,没有信心地木棍插进了腰里,后裙摆鼓起一大块,腰前也露着那个可着花纹的‘刀把’,乍一看,真有点持刀的错觉。
接着,三麻子又让我从路边弄来一个树枝,修了根拄棍,说进村后就不用我搀扶了,浪人武士嘛,就得有股宁死不屈的武士道精神。
我稀里糊涂地听着,也不知他到底要怎么得瑟,心想只要不被“滚地龙”他们看出破绽就好,实在不行,老子立马撒丫子,你狗日的就瘸着条死腿挨宰吧。
太阳接近中天的时候,我们终于出了山,又走了十几里,来到了武家村口,在一树林里,我搀扶着三麻子下了驴,他用手抻了抻条格‘睡袍’,抬头瞅瞅我,一把把我头上的破狗皮帽子摘下来,顺手扔到了一灌木丛里。
我只感觉脑袋一凉,诧异地问道:“咋了?”
“浪人不戴帽子!”三麻子道。
“那戴啥?”
“布条,赶紧把你的衣服下摆撕下块布条,系额头上!”三麻子说着,也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扔了,示范着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根蓝白相间的布条,缠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我也如此。
不过,仔细瞅瞅他,心里感觉怪怪的,若不是布条间有蓝色,这乍一看,还以为我俩要给啥人戴孝出殡呢。
“好了,”三麻子对我俩的形象颇为满意,认真地对我道,“进村后,你要严肃起来,尤其到了‘滚地龙’家后,对那些土憋狗,要瞪眼歪鼻子,拿出一种煞威状,让他们畏惧咱,知道吗?”
我点了下头:“知道,可,我也不会说日本话呀,万一……”
“有我呀!”三麻子没好气地道,“你当哑巴就行了!”
你娘,连这次,一共当了三次哑巴了,而且,还是个日本哑巴,你说这事弄的。唉,三麻子呀,三麻子,老子跟着你,算是倒八辈子霉了,这高大光辉的“三好青年”形象彻底毁灭。
装扮完毕后,我把毛驴拴到了一颗树上,而后,架着三麻子出了林子,沿路向村子走去。
远远地望见村里大街上走来几个人,三麻子一把甩开我搀扶他的手,拄着拐棍,昂首挺胸,坚定有力地一步步迎上了前去。
我见此,也手握‘武士刀’把,昂着头,瞪着眼,凶巴巴地晃着膀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