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挨着每个角落,甚至草毡下都摸索着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显然,这儿没发生过打斗一类的场面。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回到了上面,又猛然想起了庵外林子边的那条小溪及庵周边的杂草灌木,不知那儿有没玲花她们的踪迹。
我跟三麻子说了一声,奔出院门,先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没到脚踝的积雪在林子里仔细查看了一圈,每个可疑的雪包都扒开看了,没有。
来到小溪边,这儿已经结冰,浅浅的,也藏不住个人,而后又绕着庵的四周找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可疑踪迹。
只好失望而又希望的心情,回到了大厅。
其时,三麻子已在大厅里燃起了一堆篝火,正坐在蒲团上伸腿伸手的烤着。
见我沉着脸回来,便道:“别找了,她们不会在这儿的。”
“那,即使她们死了,可尸体呢,尸体哪儿去了?”我还揣着无名火,质问道。
三麻子眼一眯,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不定让饿狼野狗的拖去了呢。”
啥,啥?我头皮一阵发麻,可又一想,不可能,我先前进来的时候,院门是掩着的,大厅门也是掩着的,纵使有野兽,它们也不会叼着个人越墙而走呀。
这狗日的三麻子,故意气我呢。
不过,这时,我是不敢再跟他硬顶了,还要他想办法帮着我寻仇呢,不知他想不想帮。
当然,我也想好了,他不帮的话,老子立马和他分道扬镳,而且是坚决的,宁死不回头。老子九死一生的为他出了那么多力,干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我有难了,他再不帮的话,那比畜生还畜生。当然,以人的标准来衡量三麻子,他就是个畜生。
我慢慢地坐到火堆旁,看着三麻子,假装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娘的,到底谁来这儿闹得,难道是土匪?还是鬼子?这深山古刹的,也没招谁惹谁呀,咋就……”
我一把撸下面帽子,狠劲地挠头。想等着三麻子出声。
可他像个哑巴似的,盯着火堆,一声不吭。
我沉默了半晌,终于不耐烦了,直冲他道:“三爷,她们毕竟救过咱的命呀,这事你绝不能不管的!”
三麻子抬眼看了我一下,面无表情地道:“咋管?谁特么知道这儿发生过什么,是谁来洗劫的……”
“那快查呀!”我道。
三麻子一瞪眼:“这黑灯瞎火,深山野岭的,去哪儿查?”
“我有天眼!”
“有也白搭,深更半夜,茫茫雪野,吊毛人影都没,跟鬼去问呀!”他理直气壮。
“那咋办?”我一听这话,心里竟也有点屁了。
“明天,咱去外面的村子好好问问,行吧?”三麻子道,“凡事都要过过脑子,鲁莽有啥用,你以为我不急吗,特娘的老子也知道感恩的......”
他这话就有些拔高自己了,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心里也有底了,便不再跟他顶,就那么呆坐在火堆旁,听着外面的风声,枯坐了一夜,脑子里无数次闪过玲花的身影,也无数次暗暗发狠,这个仇,就是粉身碎骨,老子也报定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推醒三麻子,先把身上的鬼子皮扒了,扔进火堆,而后背着他出了庵门,又掩上,便沿着山道向十几里外的村子奔去。
因为知道了庵里的事,一路上就特意观察可疑踪迹,但因大雪封地,终也没能看到点啥。
当我们跋涉进离山区最近的一个村子时,已是日上三杆了。
我们先是问了街上的几个行人,皆摇头不知。
三麻子说直接找信佛的去问。
于是在乡民的指点下,我们来到了一个富户家,首先声称不是讨饭的,而是曾经受过十梅庵里的恩惠,所以前来探问那里的情况。
富户家倒是很热情,那老太太见我们爷俩也不像个歹人,又远道而来,且信仰相同,就先让我们吃了饭,这空间,把她见过或听说过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开始她们也不知道庵里遭了灾,大雪前,她和几个善男信女去庵里烧香,见大门开着,诵经堂里的门也开着,进去一看,大惊,菩萨像碎了一地,地上的血迹刚刚干枯,其他地方也是乱糟糟一片,只是没发现人。
几个人先是跪在大厅碎菩萨像前磕头大哭,而后又掩好门,在庵的四周寻找踪迹,最后在贡田边发现了一座新坟,她们不顾禁忌,扒开,见坟茔里只有老尼姑。
后来分析,可能是歹人只把老尼姑杀了,而其他两人藏起来了,歹人走后,她二人把老尼姑埋了,然后逃走了。
至于逃到哪儿去了,没人知道。
这个逻辑,我和三麻子想了想,都认为比较合理。
一:若圆慧(玲花)和胖尼姑都死了的话,那老尼姑是谁埋的?显然没人给她们收尸,那些歹人更不会。只有庵里人。
二:圆慧她们也不可能被掳走,那样的话,老尼姑也不可能被埋,而只能横尸在外。
所以归结起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圆慧她俩还活着,且没有被歹人掳走或杀死。
否则,后来的事情就没法解释了。
我听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精神头也有了,只要玲花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有奔头,也必须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