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着驴车一路欢奔,待快到镇子上了,又突然想起篮筐里的三颗人头。
我娘,这若去肉铺被店伙计或杜鹃看见,岂不炸了?
不行,赶紧问问三麻子把这三颗头颅藏个地方,等杀完了鬼子再来取。
我想到这儿,转头冲三麻子道:“三爷,咱......把这几个狗头先放路边灌木丛里吧,要不......”
三麻子一瞪眼:“放那儿干啥,带着,去了把这篮筐扔柜台上,特么谁爱看就看。”
啥,啥?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找死吗?杀了人家掌柜的,杀了人家男人,还要他们看他的脑袋,搁谁都会炸呀,这若一炸,保证不用一袋烟工夫,全镇子人都会炸,要知道,镇子上还有警察所呀,估计不用等鬼子来,那些个警察也会把我们拾掇了。
我可不想死。
“三爷......”我恨恨地道。
想再劝他几句,不料,三麻子烦躁地一摆手:“别叨叨,走!”
你娘,这家伙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多怨气,可能是因为那个杜鹃,还有刚才没救他的命,而怀恨在心,故意要再折腾一下,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吧。
可,也不对呀,他大仇还没报呢,不会这么任性想死吧?
不管了,该死该活吊朝上,反正老子腿脚利索,到时真若不妙,拔腿撒丫子,爱咋咋地!
我心里发着狠,打驴驾车进了镇子。
其时,天色已暗了下来,但还没黑透。
大街上,行人多了起来,有农耕归家的乡民,有三五成群去酒馆吃饭的食客,也有背着枪沿街溜达的警察。
我赶着“大砍刀”的驴车,硬着头皮慢慢来到了他的店门口。
见外面没了忙活的伙计,不过店门还开着,里面也掌起了灯。大约是在等老板“大砍刀”回来吧。
我们的车子刚停下,里面就窜出一个人来,我定睛一瞅,竟是那个小李子。
我靠,杜鹃不是要把他开了吗,咋还在这儿?
小李子以为是老板回来了呢,咧着嘴奔近,一看赶车的是我,脸色一下子僵住了,又瞅瞅车厢里坐着的是三麻子,疑惑地问道:“你,你们......”
“我们和你掌柜的一块回来的,把这几个盛肉的篮筐先搬进去,里面还有三个猪头呢,小心别撒了。”三麻子说着拄着文明棍站了起来。
小李子四下瞅瞅,没见着“大砍刀”的身影,又迟疑地问道:“俺们掌柜的呢?”
三麻子没好气地道:“在后面碰见个熟人,先让我们过来,磨叽个啥,赶紧的!”
这话天衣无缝,小李子就探身从车上搬起一个篮筐,转身向店里走去。
那个杜鹃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因天色已暗,她也没看清是我,说道:“咋才回来呀,又喝酒了吧?”
口气颇为不满。
“姐......”我忐忑而又激动地叫了一声。
杜鹃一愣,忙伸头细瞅,这回看清了,惊喜地道:“是,是少爷?你们咋又回来了?”
“我们和掌柜的一块回来了,等着明天一块拉着猪肉再走。”我随口道。
“好好,快进屋,进屋......”她说着奔上来,手拽着我的胳膊,非常亲热,朦胧中又发现了车子上的三麻子,忙又叫了声叔,那激动劲愈发高涨。
这大黑天的,“大砍刀”也死了,我还顾忌啥,趁势一把揽住她的腰,伸手接着三麻子下来,三人就说笑着向店里走去。
迎面碰上出来的小李子,杜鹃道:“赶紧的,卸下篮筐,把车拉进后院去。”
语气生硬,可能是说给我听的。
这女人,心机重着呢,我若真不再出现的话,她肯定还会和小李子继续鼓捣下去。
小李子也不吭声,闷着头忙活去了。
我们三个进了屋,杜鹃先把三麻子让到了炕上,接着泡茶倒水。
我因担心那篮筐里的三颗人头被小李子发现吆喝起来,就始终坐在靠近门口的炕沿上,眼睛笑望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耳朵却紧支棱着,心思也都在外面了。
“妹子,准备了几头肥猪了?”三麻子坦然地盘腿坐在炕上,笑眯眯地望着杜鹃,昏暗的灯光下,一脸色相。
你娘,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那些?只要外面一声吆喝,我们就死定了呀,也不知麻子是怎么想的。
杜鹃脸一红,下意识地瞥了我一眼,可能觉得‘老公公’叫儿媳妹子,有些差辈了吧,也可能埋怨我没跟他说透,嘴一抿,道:“叔,我让伙计先前去买回了六头,另外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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