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全好。
盛惟乔暗示他到外头说话,悄悄问:“您看他能继续走下去么?”
“县主放心吧,侯爷没事儿的。”大夫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您别太担心,侯爷这会儿的身子骨儿如果受不住远行,首先长公主殿下那边就不可能放行,您说是不是?”
盛惟乔想想也对,暗松口气,说道:“接下来却还要继续劳烦您给他调养着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盛泰说!”
打发了大夫之后,盛惟乔忽然想起来一直没看到容睡鹤,不禁暗自皱眉,于是去叩响了他所在舱室的门,结果门一开,却见里头虽然不能说乌压压的一片,却也聚集了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神情肃然,将书案前的容睡鹤围绕起来,似乎正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察觉到门开了,齐齐望过来……盛惟乔默默的伸手把门拉上了。
不过她才转过身,打算回自己房里去时,容睡鹤却独自追了上来,笑道:“乖囡囡,你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盛惟乔伸头伸脑的看了看附近,见都是自家下人,没有郦圣绪的人,才小声道,“就是宜春侯昨儿个受了伤、晚上又发了热,如今才醒过来,你不去瞧瞧么?怎么说也是你亲表弟?”
容睡鹤笑道:“乖囡囡,你这话可是太冤枉我了,昨儿个他受伤之后,我不但去看过他,还送了一瓶上好的伤药的。至于这会儿么,你也看到了,我正接到有紧要消息的鸽信,跟底下人商议呢!等会商议好了,当然会再去瞧瞧。”
盛惟乔听说他收到了有要紧消息的鸽信,顿时想到了自己祖父之前的痛哭,忍不住问:“是什么要紧消息?能告诉我么?”
“当然可以了。”容睡鹤温柔道,“不过乖囡囡,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盛惟乔立刻白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了!!!”
这要搁在以前,她没准还会尝试一下武力逼供,但前天晚上领教了这家伙的不要脸之后,女孩儿觉得自己以后对他还是不要太凶狠的好。
不然,他能在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一言不合就脱衣,谁知道会不会哪天更进一步,来个当着人前也一言不合就脱衣?
毕竟正常人根本想都想不到的无耻招数,他可是用的理直气壮还引经据典啊!
这种人的节操怎么能指望?
所以盛惟乔这会儿宁可掐灭自己的好奇心!
甚至她扭头离开时,还很担心容睡鹤会不会追上来逼着自己继续好奇下去,不然他就在楼梯上脱给自己看……
以至于女孩儿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房里后,暗自长松口气!
这边容睡鹤看她走的这么爽快,多少也猜到她的想法,不禁勾唇一笑,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回舱。
虽然郦圣绪的发热退的很快,精神恢复的也非常迅速,但为策安全,盛泰请示过盛惟乔的意见后,还是下令楼船放慢了行程,以力求平稳的速度前进。
如此,在河道里的航行,就足足花了正常两倍的时间。
盛惟乔来的时候固然走过这条路的,但那会儿正值寒冬腊月,情景自与现在不同。如今季节正好,沿途草木葱茏,时见山花盛开,菡萏连绵,所以盛惟乔跟郦圣绪这俩不怎么出远门的人虽觉船上活动空间小了点,但每天打打闹闹、品尝着现捕的河鲜,倒也深觉有趣。
不过对于容睡鹤一行人来说,就是相当的无趣了。
以至于终于抵达入海口,换乘海船后,头天出海了半日,渐入深海后,之前跟容睡鹤在他舱房里议事的一干人,就一块脱了牙色小褂,齐齐跳进海里击水,不时还发出啸叫之声,似在发泄着被扃牖在河流中半个来月的郁闷。
本来正坐在甲板荫凉处斗嘴的盛惟乔与郦圣绪听到动静,跑到船舷边看热闹,见他们个个在水中灵活如游鱼,嬉闹之际,竟是轻描淡写就跟上了楼船的速度,都很惊奇。
郦圣绪之前受制于身体,能够发展的爱好非常的有限,如今痊愈了,看到什么好玩的,都恨不得插上一脚,这会儿就跃跃欲试的问左右:“咱们也下去玩会?”
吓的他小厮赶紧扯住他袖子,煞白着脸道:“侯爷您冷静点!海里那几位都是会的凫水的,而且摆明了水性纯熟,所以才能在海中嬉戏,您可是根本不会水啊!”
盛惟乔也被他作死的勇气惊呆了,指着他道:“你给我消停点!不然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拉回舱里去?!”
不想这时候锦袍玉带的容睡鹤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闻言笑道:“乖囡囡,你凶圣绪做什么?水性左右也是练出来的,他不会,可以学嘛!”
郦圣绪顿时朝他投去“还是表哥好”的目光,盛惟乔则沉着脸将他拉到菊篱郦圣绪主仆有点距离的地方,警觉的盘问:“你该不会想对他下毒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