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菊篱轻声说道:“这两日山路走下来,好些人都有点吃不消。就算这会儿补不齐车马,好歹人也能歇歇脚。”
她前段时间彻底大好了,伤口经过太医那边的调养,虽然未能将疤痕完全祛除,到底也恢复的不错。经过盛惟乔点头后,就重新出来服侍。
大概是卧榻休养的这段时间,槿篱等人经常去找她说话的缘故,菊篱现在性.子倒是开朗了点,不过也只是跟以前的沉默寡言比。总体来说,还没到聒噪跟多嘴的地步。
这会儿盛惟乔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等会儿着人去买些牛羊鸡鸭之类来,叫厨子好生收拾了,给大家都补一补。”
又问,“路上出事儿的那几个,密贞可有什么说话?”
“郡王叫了抚恤的。”菊篱忙道,“而且在队伍里的家眷,也有补贴跟照顾。家眷们都对您跟郡王感激不尽呢!”
盛惟乔叹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就算给抚恤跟照顾,哪儿能跟人在比呢?你从我私库里再支一笔银子,给那几家分一分吧!具体数目我等会儿请教下姨母。”
这样说了些闲话,盛惟乔梳妆毕,用了点饭,就问起宣于冯氏。
然而宣于冯氏也出门去了,说是看这边风情跟南风郡还有长安都不类,专门出去逛街的。
盛惟乔闻言就说:“那咱们也出去转一转!”
只是才做好出门的准备,都还没去跟侍卫说呢,宣于冯氏却已经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盛惟乔忙上前问:“姨母,您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不太高兴?莫不是有人冲撞了您?”
宣于冯氏哼道:“一堆人跟着,冲撞个什么呀?只是这西疆到底不能跟中原还有咱们南方比,这叫一个荒僻!这镇子据说也是方圆百里之内最繁荣的所在了,我道多热闹呢!结果,出门之后统共就两条街!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完了!铺子啊酒楼啊也没什么意思,除了几种点心吃食,是咱们以前没见过的之外,其他都没什么新鲜的!”
最让她不高兴的是,“这地方尘土也太大了吧?没戴帷帽出门,这才转了一圈,你看我这满头满脸的沙尘!”
盛惟乔仔细一端详,这素来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姨母果然有点灰头土脸,忍笑递过帕子去:“您将就着擦一擦,叫她们赶紧打水来给您梳洗!”
又有点不解,“之前咱们出寨子的那儿可也没有这样啊,我睡着的这点时间,想来顶多也就走了几十里路,这儿怎么就跟戈壁似的,望出去都没多少花花草草了?”
宣于冯氏道:“谁知道呢?我也是头次来这边。”
她忽然又目光灼灼的很有精神了,“但这地方民风着实开放!比长安、比咱们南风郡,都自在多了!我方才看到好些女子打马长街,众人都是不以为然,显然是看习惯了的!”
就宣布,“等到了益州,我也要学骑马!然后自己到处走走,成天闷在闺阁里,同一群贱妇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再不就是含饴弄孙,同一群贼心不死的老家伙勾心斗角……这种日子我真是过的受够了!”
“到时候我也学!”盛惟乔点头道,“然后咱们姨甥俩一块出去玩,这样就不需要只能拣附近的景点,也可以去比较远的地方了!”
她们说的兴冲冲的,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跟着在门口戛然而止,片刻后,就见客栈里的小二,诚惶诚恐的引着一行女子进门来。
盛惟乔同宣于冯氏这会儿就坐在大厅里说话,闻声转过头去,就见这西疆女儿,果然与长安、南风都不类:当先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还作没出阁的女孩儿家装束,只是不像德平郡主在这个岁数不曾出阁的忿忿与急切,她眉宇间是一派坦然自信,还带着几许桀骜不驯的睥睨。
细观容貌,这女子眉眼疏朗,一双眸子黝黑发亮,顾盼生辉。她的长相其实算不上毫无瑕疵的美人,但有别于中原以白皙纤细为美的标准,蜜色的肌肤、曲线玲珑的身段、比寻常男子都高了一个头的个子,以及腰悬刀、臂缠鞭、盘桓髻上插着的三支长簪簪尖亦闪烁着寒芒的装扮,却展露出一种野性与妩媚兼并的风情来,叫人想起山林间的母豹。
凶狠,敏捷,又不失美丽。
“姑娘,这客栈已经被我们包下了,你要用饭或者住店,去别家吧!”宣于冯氏跟盛惟乔都好奇的看着她,待侍卫上前阻拦,才回过神来,就说,“想是小二忘记了告诉你?”
说到后面一句话时,眉尖微皱,淡淡瞥了眼引路的小二。
小二擦了把冷汗,赶紧解释:“二位,这是吴大当家的,跟郡王约好了在此碰面的!”
“吴大当家?”宣于冯氏跟盛惟乔面面相觑片刻,复看那女子,“不知道您当的是……?”
“吉山!”那女子被侍卫挡下之后,也没强行走近姨甥俩,就在原地站了,抱着膀子,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们,闻言只是挑眉一笑,目光意义不明的在她们身上逡巡着。
不过她身后的女子里,就有人扔过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来,“咚”的一下砸到宣于冯氏与盛惟乔之间的桌子上,口角干脆道,“我们大当家接到消息后,可是连夜飞驰而来的!何以这会儿大当家都到了,郡王他自己却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