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的地步!”
“倘若密贞是一寂寂无名之辈也还罢了,但他出身既尊贵,流落在外还高中状元,姿容也好……那吉山盗的大当家还是个女子,要不是那吴大当家要同玳瑁岛的前任少海主定亲,这会儿长安的茶馆,只怕都要开说密贞郡王与响马女寨主的情史纠缠了!”
“一旦上告二舒此事,二舒却不相信,不啻是打草惊蛇,令密贞有了防备,越发难对付!还不如暂时按捺,等到日后有了证据,又或者有其他什么机会,再与二舒说明,打他个措手不及!”
孟家乾无言以对,沉默了会,说道:“但密贞既然露了破绽,接下来咱们盯牢了,总能找到证据的。二舒在陛下跟前说话太有分量,能够争取到她们的帮衬,总是件好事。”
高且仪说道:“这个自然。不过……”
他脸色凝重起来,一字字道,“其实我临行前,长安那边给的口信里,还提到一点:就是如果密贞背后当真站着桓观澜的话,那么吉山盗归顺密贞这件事情,到底是不当心,是不得已,还是……故意的?!”
孟家乾怔了怔,说道:“故意的?”
“密贞是赵适嫡亲外甥,虽然他流落在外多年,同血亲之间有着生疏。”高且仪说道,“但毕竟血脉相系,尤其赵适这人最是爱才,对于嫡亲外甥,如何能不维护?当初密贞西行,其实大部分人都猜测,他会向赵适求助,跟你一样,从北疆借兵!”
“如果他去借的话,即使高密王偏袒世子,不愿意他成功,从中阻拦,以我对赵适的了解,却是会答应的。”
“倘若密贞从北疆借了兵的话,以他才干,完全可以不动用吉山盗这张牌。”
高且仪看着孟家乾,意味深长道,“而留着吉山盗的话,有朝一日说不定还有其他用处,比如说,如果吉山盗没有归顺密贞,你这会儿,会不想着招降他们?”
“……”孟家乾面色一紧,过了一会才道,“姑父说的很是!密贞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西疆,没人想到他能够让吉山盗归顺!所以倘若他不曝露吉山盗这张牌的话,我来西疆后,不管是否占据上风,肯定都要尝试招降他们的。”
然后,吉山盗完全可以顺水推舟的潜伏到他身边做内应!
到时候孟家乾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方式最好,能顾最大程度的阴人。
而偏偏容睡鹤到现在都没有跟赵适联络的意思,反倒毫不在乎的曝露了吉山盗,由此让失踪已久的帝师再次被人想起……这?
这怎么可能没内情!
孟家乾迟疑着说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桓观澜出了岔子,密贞无法掌控他留下来的所有底牌,又担心自己后继无力,故意用这方式,引咱们狐疑不定,从而不敢轻易动他?!”
“你说的这个可能我们也有猜测。”高且仪慎重道,“但你要知道,桓观澜那样的人,他就算死了,如果是突兀暴毙、压根来不及交代后事,也许对咱们来说还好一点。但如果他是有功夫安排好后事的,那么咱们也必须全力以赴的对待!否则稍有不慎……必定就是大败亏输!!!”
“其实姑父,既然咱们现在根本不能确认桓观澜他是死是活。”孟家乾想了想,忽然说道,“为什么不对桓家下手?!桓观澜至今隐藏在幕后,可桓家却是明明白白的在那儿啊!”
“尤其是永义伯一家子,还就在长安呢!”
“找死士夜间潜入永义伯府,杀上一批放上一把火,把最要紧的几个人都带走,完了给密贞送信,要跟桓观澜谈……桓观澜总不至于连亲生骨肉的死活都不管?!”
高且仪闻言,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你要动永义伯府?!你是以为高密切不存在,还是以为桓观澜‘桃李满天下’之名是假的?!”
做姑父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侄子了,别说桓观澜的学生遍布朝野上下,单是入室弟子就有十几个,这位在朝时,为了选拔人才,数次亲自主持春闱,门生过千,他因为学问过人,是海内公认的大儒,慕名而来跟他求学的、手书以及文章流传出去别人拜服称他为师的……可以说不计其数。
有这些人在,这会儿孟氏要是敢动桓家子嗣,真以为派群死士蒙个脸,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一旦事情曝露,这可不是得罪全天下读书人的事情,少不得来个史书记载遗臭万年!
最要命的是,桓观澜既然能够狠心多年不跟家人联系,谁知道会不会一意孤行的视家人性命如无物?
若过如此,孟氏的乐子可就大了,赔上从今到往后的声名,现成送把柄给高密王……完了什么都没捞到!
就算孟氏势大,也不可能这么败家的!
“……”孟家乾讪讪道,“我是被密贞郡王妃气糊涂了!想到她栽赃嫁祸之后居然还好意思跑去戴府大闹,就想以牙还牙。”
“她是女流,又是郡王妃。”提到盛惟乔,高且仪皱了下眉,复道,“闹腾些,咱们也不好当面跟她计较什么……顶多就是让太后娘娘下懿旨申斥了,不过我估计这位主儿,申斥了也不管用,毕竟她是头次见太后就敢耍小性.子甩脸子的顶撞的。”
不过高且仪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就说,“这么厉害的儿媳妇,不知道远在长安的高密王妃作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