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辞亲自挑选出来给她陪嫁的,按说人品都应该过得去,何况她出阁也还不到一年,盛兰辞夫妇都好好儿的活着呢,照理来说这些人是没胆子对她阳奉阴违的。
不过盛惟乔打小见亲爹盛兰辞行事严谨,难免耳濡目染,却不想偏听偏信。
吴大当家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此事,又提起狩猎的话:“虽然小猞猁还没长成,当不了助手,但这季节,已经到了野味最是肥美的时候,未知娘娘可有兴致,同咱们出城狩猎?若是娘娘诸事繁忙,抽不开身,我就自己去了。”
盛惟乔笑道:“大当家很喜欢狩猎吗?”
“打小就习惯了。”吴大当家说道,“每年春秋不出去山里跑这么一回,总觉得身上没劲儿。”
老实讲,盛惟乔心里是有点想去的,毕竟她说起来也算是走南闯北过的人了,实际上大抵都被扃牖在闺阁里,难得西疆民风开放,又有吴大当家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伴作陪,正是可以做点从前做不了的事情的时候。
但思及小日子推迟之事,尽管也未必就是有喜,却也要以防万一。
如容睡鹤所猜测的那样,冯氏多年无子之事,尽管相比这时候许多生不出儿子的妇人来说,冯氏的处境已经是非常非常好了,然而多年来也听了不少闲言碎语。
盛惟乔自幼受尽娇宠,出阁以来,容睡鹤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在子嗣的问题上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但世道使然,她又有冯氏那个子嗣艰难的亲娘,不免暗自怀疑,自己是否也很难有孕?
这会儿总算有了消息,哪怕还没确定,却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所以此刻纵然心中非常意动,犹豫了会,还是道:“我这会儿确实忙的很,只怕没有空。要么你问问姨母跟雁影?”
宣于冯氏是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自然是没有二话就答应下来。
倪雁影最近很有把宣于冯氏当亲娘看的意思,说是小住,却是住到现在也没有返回倪府。连盛惟乔之前去戴府找茬,她固然在这表姐回到刺史府后又是嘘寒问暖又是代亲爹倪寄道赔罪,却绝口不提回去的事情,一副打定主意要继续赖下去的架势。
如今宣于冯氏想跟吴大当家一块出猎,她尽管骑术学的很马虎,弓箭就更惨了,基本只是样子货……这倒不能全怪她笨,或者不用心。
主要宣于冯氏跟盛惟乔姨甥,是早在来益州的路上就学了骑术的,进刺史府后不久,又学了弓箭。倪雁影学这两样都比较晚,吴大当家指点起来,肯定也是着重关注宣于冯氏还有盛惟乔,对她只是顺带的指点几句。
再者她在刺史府既是客人,还是因为宣于冯氏这个本身的贵客的缘故才能小住的客人,自然就不够自在。
宣于冯氏与盛惟乔想练习就去练习,也没人说什么。她却没有这样的便利,只能在宣于冯氏练习的时候,陪伴在侧,顺便练练。
这情况她也不是特别有天赋,自然学的不怎么好。
不过听说宣于冯氏要去,她也嚷着要陪义母的。
宣于冯氏又劝盛惟乔:“你手底下那么多管事干什么用的?出猎又不是一去一年半载,这期间的事情,让他们帮你做了也就是了,何必硬把自己拴着系着脱不开身,成日里案牍劳形的,知道的说你这郡王妃尽忠职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盛老爷政务这样繁忙呢!”
盛惟乔道:“如今不比以往,这会儿已经临近年关了,西疆距离长安跟南风郡又都远的很,这逢年过节的人情来往,以前有爹娘操心,万事用不着我。这会儿我既然已经出阁,密贞又那么忙,我当然得把这些都打理起来了。这会子所以哪里有空去狩猎呢?姨母还是就带雁影去吧,若是打到了好的,别忘记给我留着!”
“我们辛辛苦苦打到的东西,自己做纪念都来不及呢!”宣于冯氏说道,“谁给你留着啊?你自己想办法去!”
盛惟乔笑着说道:“姨母不给我留着?回头你做了穿上身,仔细我从你身上抢!”
“我看吴大当家那大当家的称呼真该给你才是!”宣于冯氏徉怒道,“强盗似的!”
姨甥俩斗了一回嘴,宣于冯氏见说服不了外甥女,也就作罢,自去预备出行了。
而盛惟乔暗自为瞒过了姨母庆幸了会,处置琐事之余,又有些忐忑结果:“这要是当真有喜,不去也就不去了;若是没有,我是不是太大动干戈了?”
这样的心情纠结了几日,算了算,总算到同大夫约定的日子了。
这天盛惟乔难得起了个大早,几乎是容睡鹤前脚才离开,她就后脚爬了起来,草草收拾好,用完早饭,便忙不迭的命菊篱去请大夫:“理由你自己想,总之确认之前不能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