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
良久,沈大人忽然开口道:“再加一项,将这猜测,放出风声去,让山上的人都知道。”
“大人这方法妙哉,若真有其事,如此一来,咱们既能监视他们,有能坐收渔人之利。”
沈大人看向卢七三人,抱了抱拳,道:“设暗哨之事,便麻烦三位了。”他又看向赵青峰,“至于如何放出风声,则由青峰你来负责。”
……
时近中秋,白日里晴好,夜晚高挂于空的月亮则一天圆过一天,这样的夜色使得人人都对,几日之后的中秋赏月充满了期待。
但是有的人对着这月色,却只有浑身的失意与落寞。
夜晚正是满春院最热闹的时候,但是在后院值房里戒备着的牛二根,却一身寒意地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忽然,得力助手威子推门进来了。
他脸色有些复杂的兴奋,一进来便挨近他身边,低声说道:“牛哥,小桃红那边的客人,很有几分意思。”
牛二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那主仆四人说的是外地话,不过小桃红说,她听他们提起了瓦市街江家摊子上的姑娘,那意思似乎是要干一件大事。”
牛二根扯了扯唇角,冷笑:“哦,落霞镇又要热闹了。你是想利用他们来帮咱们实施计划?——不错,送上门来的替死鬼……”
威子语气激动地截断他的话:“不是,牛哥,江家摊子啊!——江家小子在瓦市街上那个摊子!”
牛二根面色一凛,侧头认真地盯着威子:“江小二那麻辣串串摊子?”
“没错!那主仆四人说的摊子上的姑娘,是江小二的表妹!”
牛二根微蹙眉头:“江小二的表妹,不是说是竹城府的,双亲亡故,特意来投亲的吗……”他声音一顿,问道,“那四人是人贩子?”
若是人贩子,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可不好操作。
“不是,小桃红的意思是,那位主子似乎是姑娘的叔叔,应该是来夺家产的。”
牛二根沉默片刻,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道:“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哈哈哈!”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去,让小桃红做点手脚,你再寻机把人弄去后面,爷要会会他们。”
……
谢元朗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
这真是太烦人了,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睡觉了。
他胡乱一挥手,骂道:“滚,再打扰爷,爷打断你的腿!”
却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你要打断谁的腿啊?爷看,你的腿是不想要了。”说着,他的小腿便被人一踢。
这一踢及方才那笑声里的冷意,激得迷迷糊糊的谢元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景物不是先前的娇媚红,而是素雅简单的摆设,鼻子里也没有了脂粉的味道,只有清冽的酒香在鼻尖萦绕。
正欲翻身,他才发现自己不是躺着的,而是趴在桌子上。
他扶着沉重的脑袋,坐正身子,却不经意地对上了一位面目粗犷的男子的黑眸。
“你,你是谁?!”他倒抽一口气,啪地一声从凳子上跌坐到地上,再无一丝醉意。
方才他明明是在落霞镇有名的烟花之地——满春院里喝着花酒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而且,面前这个笑得高深莫测的人又是谁?
他转了转头,没看到自己的三个仆人,却看到一个身材壮硕,面目冷沉的高大男子,正站在自己身边,估计先前拍打和踢自己的人便是这位。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爬上凳子,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爷,爷怎会在这,爷的仆从呢?”
“谢兄,怎么一觉醒来便忘了为兄了呢?”
闻言,谢元朗皱了皱眉头,认真地打量了两眼对面之人。
“爷,认识你吗?”
“哈哈哈,在你睡去之前,你才与我痛饮了两壶。”说着,那人拎起酒壶晃了晃。
谢元朗有些不确定了:“可,可爷明明记得起先是在满春院里。”
“没错,我俩便是在满春院里认识的,你怎忘记了。你正为一事烦恼,还求为兄给你帮忙呢!”
谢元朗眼睛一下睁大,神色有些慌乱,但马上便镇定下来,冷淡地撇开眼:“不对,爷不认识你,你想用这方法套爷话,休想!”
对面的人又哈哈大笑两声,然后拿起一旁另一只酒壶,倒上酒,递了一杯在他面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谢兄,你正为一女子烦心,那女子在瓦市街上摆摊子,住在镇北竹牌巷,刚好也姓谢,是也不是?”
谢元朗下意识地扭头看去,马上又故作镇定地收敛了表情,但脑子却彻底迷惑了。
他确实对面前的人没有印象,之前他分明并没有喝得烂醉啊,可为何这人却知道他的事?
“谢兄,远道而来,不熟悉落霞镇,行事不太方便,在此地耽搁有一段时间了吧?”
谢元朗假装的镇定出现了一丝裂缝。
“谢兄,可是在等一个答复,但是对方却放了你的鸽子,如今你们正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为兄说得可对?”
“……”
“这些若不是你说与我听,我又如何能知呢?”
对,这些话,自己确实没与其他人说过,至少在这落霞镇上是没有的。
若不是憋得慌,自己今日也不会跑来这烟花之地。
但是,为何他对此人就是没有印象呢?
他抬手捶了捶脑袋,笑得有些僵硬:“不好意思,这位兄台,想必在下是醉的太厉害了……”
对面的人抬手截断他的话:“无妨,你只要知道为兄并未骗你即可。”那人顿了一笑,露出个抱歉的笑容,“倒是忘了,谢兄酒一醒已不知为兄是何人,为兄这便重新自我介绍一番吧。”
“为兄姓曾,名启,是临县东岳人士,不过,为兄有生意在落霞镇,经常来往之地,对此地十分熟悉,倒也算得上半个落霞镇人。贤弟若是有难处需要帮忙,为兄或许能提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