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嬷嬷的到来,姚启珅自是十分开心,因为以前也是姚嬷嬷照料着他们姐弟的,只是老侯爷死后,苗氏硬是把人赶了出去。
但杜嬷嬷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三少爷年纪小,一切都仰仗着自己,自己便是这院子里说一不二的人,现在却来了个地位比自己高的,以后自己行事便要处处受制于人,越想心里越不好受,但看着姚嬷嬷那张严肃的脸,却是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召齐了院里所有的丫头婆子,姚可清示意房嬷嬷开口,房嬷嬷便朗声道:“姚嬷嬷是伺候了姚家三代主子的人了,从今儿起便要伺候第四代了,以后这个院子里的一切事物都由姚嬷嬷总领,你们万万不可造次,能够得姚嬷嬷的指教那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都听见了没有?”
下头的人齐齐应声:“听见了!”又让姚嬷嬷说了几句便让大家散了,杜嬷嬷见姚嬷嬷这么威风八面的,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有小姐撑腰又如何,三少爷可是吃自己的奶长大的,看他跟谁亲!看着姚启珅围着姚嬷嬷兴奋的说个不停,心里渐渐有了危机感。打定主意要想个法子夺回自己的地位。
且不提杜嬷嬷打算怎样做,姚可清姐弟和姚嬷嬷却是处的及其融洽,本来以前姐弟俩就常在老侯爷膝下承欢,跟姚嬷嬷本就熟捻,如今没有老侯爷在跟前约束,姚启珅便放开的在姚嬷嬷怀里各种撒娇,姚嬷嬷也不恼,总是笑眯眯的哄他。
而姚可清却是因为如今得一大助力,弟弟的安危暂时得到了保障,心里轻松了许多,看着弟弟甜甜的笑,也受了感染跟他一起玩闹一阵,又看着人将姚嬷嬷住的屋子收拾妥当了,才回自己院子。
进了屋子却见桃子气鼓鼓的坐在脚踏上绣鞋面,看大小是做给姚可清的,石榴在旁边也是沉着脸,房嬷嬷以为是两个丫头斗嘴了,便打趣儿道:“哟!这是怎么了,谁给我们桃子气受了?看这小脸鼓的都快成蛤蟆了。”
“就是真成了蛤蟆那也比有些人强!”桃子扭过脸呛了一声。房嬷嬷没想到桃子是真生气了,一时没话说了。
石榴却是忍不住了,饶是她好性儿,也经不起人这般给她没脸:“奴婢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就甩脸子给翠瑶看,翠瑶是老爷和二夫人跟前第一得意的人,奴婢怕她得罪了人,日后遭人为难,便好心替她劝和,她不搭理也就罢了,回头却说奴婢多管闲事,奴婢也是好心,她却这般作践……”说到这里竟是咬着帕子哭了起来。
房嬷嬷见闹得不成样子,喝道:“在小姐面前还这么放肆,皮子痒了是吧!再闹可别怪我不顾你们做大丫头的脸面了,一人一顿板子。”
姚可清皱着眉默了片刻,问桃子:“究竟怎么回事?你无缘无故跟翠瑶过不去做什么?她可是哪里得罪你了?”
桃子却是红着脸不说话,见状,房嬷嬷觉得奇怪了,“小姐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这话奴婢可说不出口!”桃子仍是不说,房嬷嬷更觉奇怪了,“有什么话说不得,若是受了委屈,你说出来,小姐也才好给你做主呀!”
桃子看了眼姚可清,见自家小姐气定神闲的坐着,终是说不出口,“嬷嬷,不是奴婢不说,实在是怕脏了小姐的耳朵!”
“无妨,你尽管说!”桃子看了眼房嬷嬷,又看了眼石榴,终于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前一阵子,阖府上下全在忙老侯爷的丧葬之事,家里的人手不够使唤,所以就从每个院子里调了人去,幽篁馆抽走的就有桃子。有一天晚上,她要去厨房传个话,为了省事儿就抄近道,从竹园里穿了过去,快要走出院门的时候,突然听见西厢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凝神一听,竟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男人在园子里?走进再一听,顿时,脚步僵住了,竟是老爷和翠瑶的声音,而且两人竟是在……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见过这个,羞红了脸拔腿就要跑,又怕被屋里的人瞧见,只得忍着羞偷偷跑了。事后却是越想越觉得恶心,这还在孝期里,老侯爷还尸骨未寒,老爷和翠瑶却……真是不知羞耻……
听到桃子的话大家都大吃一惊,桃子虽说的含蓄,姚可清却并不是真正的小孩,自然听明白了!姚可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前世她就觉得自己的父亲不算个正人君子,却没想到他是如此的罔顾礼义廉耻,不禁皱眉。
房嬷嬷见姚可清皱眉以为她是没听懂桃子说的什么,心下稍安,却还有些自责,该私下里拉了桃子问清楚的,这些事儿怎能让小姐知道呢!
趁着姚可清一脸茫然,房嬷嬷义正言辞的警告这两个丫头一番,免得日后她们说漏了嘴,被姚可清知道了这龌龊事!
“今天的这番话,希望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你们也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你们没有听见过,桃子也没看见过,以后该怎样就还怎样!”
两个丫头一脸严肃的应了,房嬷嬷怕姚可清追问,忙岔开话题,早已经了然的姚可清明白房嬷嬷的苦心,顺着房嬷嬷的心意聊起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