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启珅哭的更凶了,拿帕子的手都在抖。
“珅儿不是最听姐姐的话了吗?”姚可清想给他擦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根本动不了,只得放弃。
姚启珅听了姚可清的话,点点头,姚可清又道:“那姐姐现在让你不要哭了,你听不听?”
“听!”姚启珅胡乱擦了把脸,想忍着不哭了,却根本做不到,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只得把哭声压在喉咙里,不敢哭出来。
方牧羽自姚可清被砸到时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上次他在姚家的事,他求了方牧临好久,方牧临才没有说出去,这次的事儿,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可能瞒过去,要是姚可清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刚刚推姚启珅那一下完全是鬼使神差的,现在越想越害怕,趁着众人都一团忙乱,就要偷偷跑了,一直都沉默着不说话的方丽秀却突然指着他喊道:“二哥要跑了!”
方牧羽闻言拔腿就往外冲,却撞了一堵肉墙,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顿时腿就软了,“父……父亲……”方俊一巴掌甩过去,打得他一个趔趄,却没说别的,只把扔给跟在身后的管家,自己就往里面去了。虽然方俊没有目睹事情发生的过程,但方牧羽一脸仓皇的逃窜,方俊就肯定这事儿跟方牧羽脱不了干系。
方俊进去一看,姚可清已经昏死过去了,在他前头一步进来的林氏在她身边抱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姚启珅哄着,姚启珅见姐姐晕过去了,自己怎么叫都叫不醒,吓得顿时哭的好不可怜,被林氏抱在怀里也不安静,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姐姐……姐姐……”,看的周围的人都着一阵眼酸。
廖氏擦了眼泪,走过去把姚启珅揽在怀里,哄道:“你姐姐没事儿,她只是睡着了,她一会儿就会醒的。”
姚启珅不信,指着姚可清的后颈哭道:“姐姐流血了……姐姐疼……”
廖氏看到姚可清的脖子上被摔碎的花瓶碎片割了个口子,口子上渗出来的血已经结痂了,暗红的血痂在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刺目,“你姐姐怕疼,所以就睡着了,睡着了她就不疼了,你要是再哭,就把她吵醒了,她醒了就又会疼了……”
“真……真的……的吗”姚启珅显然也不想姐姐疼。
“真的,是真的!”廖氏忙答是。许是廖氏说的真切,姚启珅又不愿意相信姐姐会出事,就慢慢止了哭声,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姚可清。
众人等的心急如焚,总算是看见气喘吁吁的太医被管家领进来了,方俊忙拉开众人,请太医上前,太医轻轻的在姚可清的左肩捏了捏,叹了口气道:“是琵琶骨骨裂了!”
林氏一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方老爷子忙扶住她,问太医:“严重吗?”
太医一边示意人小心翼翼的将姚可清扶到榻上去,一边道:“若说骨裂了,倒是挺严重的;不过,好在骨头没断开,还连着,否则就……”太医没说完,众人却是听懂了,太医的意思是还有的治,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在方老爷子怀里悠悠转醒的林氏一听这话,忙道:“不管要用什么药,太医只管开来就是。”
太医道:“药倒不是什么问题,现在还是请闲杂人等出去吧!老夫有话要说!”
方老爷子忙遣了众人出去,姚启珅却死活不愿意,见太医没反对,只好留下他,太医见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方老爷子夫妻了,开口道:“她这伤势是要正骨的,只是这男女有别,我虽是个老头子了,但这还是不合礼数……”太医本是想着医者父母心,想给她正骨的,但又想着方家是清贵之家,最注重名声了,如今方家女儿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他们会不会不愿意自己给她正骨,一时拿不定主意。
听了太医的话,林氏毫不迟疑的道:“这名声哪有孩子的命重要,再说才多大点儿孩子,哪有那么多规矩。”
方老爷子也道:“太医的考虑是对的,只是咱们怎能坐视儿孙受伤却不管呢?没的为了死的规矩,却要活人跟着受罪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者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人,谁也不会说出去的不是?”
方老爷子的最后两个字带着压迫感,听得太医心底一颤,忙敛神万分小心给姚可清正骨,上了药之后,就用夹板将她的肩膀牢牢的固定了。
太医开了内服加外用的方子,临走前再三吩咐道:“这伤了骨头的,就最好不要随便挪动的好,最好卧床一两个月,这样有利于骨头的愈合。”
林氏自是十分信太医的话,趁着姚可清晕迷,让人将她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自己院子里的暖阁里,便吩咐人煎药的去煎药,准备吃食的去准备吃食。
这是外面有人通传朱氏来了,林氏才想起来,刚刚一忙,就把这号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