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苗家长房来了,而在去年,苗益年中了举人之后,苗家长房的地位就更牢固了,因为苗家四房虽然子嗣众多,却没一个有出息的,小苗氏的父亲至今都只是一个秀才,她的兄弟中还有好些都是白丁。而今年苗卫同又做到了正五品的京官,这可急坏了苗家四房,便想跟长房重修旧好,苗氏姑侄知道苗益年尚未定亲之后,就琢磨着把姚可容许给苗益年,两家亲上加亲。
苗大夫人却不乐意,按理说这门亲事是苗家高攀了,在京里,姚家虽并不是十分显贵的人家,但好歹有个爵位傍身,苗家却只是一方乡绅,比之姚家,远不如矣。哪怕姚可容是个庶女,那都是高攀了的,更何况姚可容还是记在嫡母名下的。
起先,苗大夫人对姚可容是很满意的,无论是相貌,还是品行都喜欢的很,可是自从得知姚可容虚岁才十三岁时,就有些不太愿意了,苗益年都十八岁了,若聘了姚可容就还要再等两年才能成亲,这哪里等的起。
在苗大夫人看来,如今苗卫同是正五品的京官了,在加上还有苗彩蝶这样一个筹码,不愁找不到一个好孙媳妇。
小苗氏为了尽快敲定姚可清的婚事,极力的想要促成这门亲事,可是因为苗大夫人的犹豫,让老夫人苗氏很是不快。
苗氏慢慢一琢磨,觉得姚可容配给苗益年实在是低嫁了,她该有个更好的前程的,若是她嫁的好了,对苗家四房来说也是件好事,不一定非得将姚可容嫁到长房去,想通了这个,苗氏也不急了,不再提起这门亲事了。
苗氏不急,小苗氏却有些急了,自端阳之后,都快三个月了,可是代家却还没送来准信,她怕有变故,便想早早的给姚可容定下亲事,好解决姚可清这个麻烦,“母亲可是觉得年哥儿不好?”
苗氏道:“年哥儿是个好人才,就是年纪大了些,咱们容姐儿还小!”
小苗氏道:“年纪大些倒更懂得疼人,我倒觉得般配的紧!”
苗氏叹道:“如今是我大嫂不乐意,我也没得法子,就当是我们容姐儿没福气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苗氏也没话说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苗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如今你的担心怕是要成真了!芳雨昨日来信了,她说喜哥儿不喜欢清姐儿,如今只要她跟喜哥儿提起清姐儿,喜哥儿就不吃饭,不进学……她是没得法子了!”
小苗氏接过信,粗粗的看了一眼,见姚氏在信中提到了姚可柔,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苗氏又道:“芳雨说喜哥儿虽不喜清姐儿,却老是惦记着柔姐儿,若是咱们还想结这门亲,不若就许了柔姐儿吧!”
小苗氏脸色有些不好,“娘,咱们当初不是商量过这事儿嘛!您不是也不赞成将清姐儿许给喜哥儿吗?”
苗氏长叹,“是呀!就是如今我也是舍不得柔姐儿的,可是咱们得早做决断了,明儿的绩评还被压着呢,迟迟没用送到吏部去,明儿托人去催了好几次,工部都以明儿手里还有差事没做完,等这次的差事了了,就立即呈上去!他们这是在逼着我们表态呢!”
小苗氏勉强道:“就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吗?要不咱们给喜哥儿另求一个名门淑女?”
苗氏苦笑道:“即便是这样,也来不及了,如今别人的任命都已经下达了,明儿的绩评都还没呈上去,此事迫在眉睫,不能再缓了!”
小苗氏见老夫人语气中透着笃定,便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在儿子和孙女之间,苗氏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儿子,小苗氏思索片刻,咬牙道:“既是如此,便是我再舍不得柔姐儿也只得舍了,娘便回了姑奶奶,说是咱们就许了柔姐儿了!”
苗氏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事儿如果她坚持的话,小苗氏也拗不过她,但到底会损了她们的婆媳姑侄情分,如今小苗氏主动退步,解决了此事,她高兴之余,也觉得有些愧对小苗氏,说话的口气便软了许多,“难为你如此懂事!你就柔姐儿一个亲女,从小都是如珠似宝的疼着的,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到时候,她的嫁妆由我来办,保证让她嫁的风风光光的!”
“我虽舍不得柔姐儿,但终究还是老爷的前程要紧!”说到这里,小苗氏捂着脸哭了起来。
老夫人忙安慰道:“芳雨是柔姐儿的亲姑姑,便是喜哥儿不成器,她姑姑也绝不会亏待了她!”
“娘还是给姑奶奶送了信去,把老爷的差事谋到要紧!”小苗氏在心里冷笑:亲姑姑又如何,能亲的过亲生儿子?柔姐儿还是你亲孙女呢!为了儿子还不是一样给卖了!
苗氏又安慰了小苗氏一番,只说的姑侄二人俱是热泪盈眶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