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无法赶回家过年?”
徐婉真点头,道:“原先贺家在江南道只有酒楼、钱庄的生意,布庄丝绸行绣庄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进入。这次天赐良机,哪怕不能回家过年,贺二公子也得把这盘生意好好捋顺才走。”
桑梓敬佩道:“小姐您可懂的真多。”
郑嬷嬷从里间走出来,笑道:“要不怎么你是丫头,小姐是小姐呢。”闻言桑梓又噘起了嘴,“连嬷嬷你都欺负我。”
郑嬷嬷也不看她,对徐婉真施礼道:“小姐请入浴。”
徐婉真入浴不惯人服侍,待泡浴完毕,自己抹上香膏便是。
徐家这边解决了产业问题,和乐融融。而汪家,自从汪茂才带了汪妙言和两个庶子上了京,他的后院便翻了天。
刘姨娘道:“这大过年的,老爷去楚王府做什么?只带大小姐去,我们二小姐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哪?婚事不用管吗?”孙姨娘哭哭啼啼道:“老爷心中只有那两个儿子,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老五,都不说多看一眼的。”林姨娘叉腰指着孙姨娘:“老爷看不上你家老五,那是他自己不争气!我的老三多出色,不用我吱声,老爷自然就带去。”当下孙姨娘边用帕子抹眼泪,边去撕扯林姨娘,林姨娘的丫头赶紧护住,孙姨娘的丫头又上前加入战局。其余姨娘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帮忙劝架的,群雌粥粥乱成一团。
这几日,几乎每日里给汪夫人请安都会这么闹上一场。小林姨娘拿眼看了看端坐主位的汪夫人,只见她闭着眼手捻佛珠,任由底下的姨娘胡闹,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场闹剧,以孙姨娘落败收场。汪夫人才睁开眼,道:“你们都下去吧。”众姨娘看今日打探无望,对正房夫人的命令无人敢违抗,均悻悻然散去。
待姨娘们走后,汪夫人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容,“一群无知蠢妇!汪家得罪了钱家,还不知如何收场,你们还有心思算计试探。”想到汪茂才,恨道:“还算你有良心,知道将妙言带走避祸。”却不知此事乃汪老太爷的吩咐。
汪老太爷这几日在书房坐困愁城,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刀,却始终没有落下。患得患失,又心存侥幸,一下子衰老好多。只听下人禀报:“钱家老爷到了。”
听到书房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小厮掀开帘子退下,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汪直华面前。只见他两鬓如刀,身姿慵懒却蕴含着力道,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汪直华,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道:“你说吧,这事怎么办?”语气极为轻蔑。
汪直华一身汗毛都立起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危险,无心计较语气,直截了当道:“汪家把常州、越州、越州三地的店铺、作坊一应交给钱家经营,明天就可去办理过户契约。”这条件,比钱家当初低价吞并徐家在这三地的店铺更好,毕竟不用花一分一毫。
钱峰笑了,道:“好,干脆!懂得取舍还不错,此节揭过。”说着站起来,俯身倾向汪直华道:“不过,你让我不高兴了,这个损失,怎么陪?”
汪直华唬得冷汗直流,脖子一横,闭眼道:“我这老命一条,你高兴便拿去。”
钱峰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我不要你的命。”看着汪直华意味深长的笑,“听说你的儿子上京投靠楚王府?”
汪直华猛地睁开眼,“不,不!求你饶过我儿子。”
一直笑着的钱峰脸色一冷,周身释放出杀气,“我最讨厌,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你不仅搞了,还是两次。自作聪明,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汪直华闻言瘫软在地,“求求你,放过我儿子。事情是我做的,跟我儿子没关系,你杀了我吧。”
钱峰蹲下来看着他:“不,要你的命,是便宜了你,我要你看着你儿子死。”说罢拂袖而去。
汪直华知道求也无用,钱峰喜怒无常的名头,他是听说过的。本想大不了赔上一条老命,自己这一辈子也算是活够本,原想着把汪家产业收了,圆自己多年的心愿。但怎么也没想到,不但没成还会搭上儿子一条命。汪茂才可是他的独苗,也因此才对他纳妾的行为不管不问,子嗣对汪家是多多益善。儿子若是没了,自己的整个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他真想一死了之,可没钱峰允许,是死都不敢。若是擅自死了,天知道那个活阎王会做出什么事?
汪直华心如死灰,应该这么做才能挽回儿子一条命?应该去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