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深以为然,道:“子孙不能自立,乃是败家之根本。”
又闲谈了几句,徐老夫人吩咐徐乐安,前往扬州府衙探听情况。郑嬷嬷则扶着徐婉真回到南偏厢。徐婉真既然恢复的不错,按计划后日就要启程,继续北上。桑梓去和碧螺一起收拾箱笼去了。
见屋子里只得她们两人,郑嬷嬷扶着徐婉真在窗边坐下,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婉真笑道:“嬷嬷有甚话,只管道来。”
郑嬷嬷斟酌了一下言词,道:“韩茹娘心地善良,但性子柔弱,连画扇都管不住。又曾流落风尘,来历复杂,容易招惹是非。这次尹成业将小姐误认为她,将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麻烦,小姐可适当疏远。”
韩茹娘害得徐婉真被掳,郑嬷嬷对她,心里是很有些埋怨的。若不是徐婉真够聪慧,“云裳”和钱家都出手相助,要是真的就此失踪,下场又会比那些今日才被寻回的女子好吗?
徐婉真听了,摇摇头道:“嬷嬷此言差矣。这不是茹娘姐姐的错,是男子的贪欲害了她,为何不问罪于男子,反倒说是她惹事呢?绝色容貌的弱女子,变成了男子的狩猎对象,本就是件可悲的事情。我若是疏远于她,与那些男子又有何分别?茹娘姐姐并无品性不端的行为,她秉性善良,不会防备人。画扇这丫头不行,我帮她挑一个忠心能干的便是。”
郑嬷嬷闻言,叹道:“小姐的心胸,老奴自愧不如啊。”
韩茹娘一人立在窗下,泪盈于睫。她本是前来探望徐婉真,想着她不喜画扇,便自己一人前来。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一番话。
她也是聪慧的人,之前便一直不明白,尹成业为何掳走徐婉真。原来事情的根子还在自己这里,竟然是掳错人?而婉真妹妹竟然丝毫不怪罪于她,只说是那些男人的错,还一心为自己打算。
韩茹娘默然立了片刻,悄悄退走。连累婉真妹妹受罪,此刻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郑嬷嬷说的没错,自己软弱可欺,连丫头都管束不住。
韩茹娘捏紧了粉拳,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为了婉真妹妹,从今往后,自己不会再做一个软弱可欺的韩茹娘!徐家需要贺家的帮助,那么,就让自己做好这个中间人,让徐家和贺家的关系更加紧密。
徐婉真不知道,她无意间的一段话,竟然改变了韩茹娘今后的人生。其实这件事,她心中仍有困惑未曾解开。
午睡时,徐婉真抚着左手腕上的白玉镯,心里思量。这白玉镯到底有何玄机?能带自己穿越,又能在危险时将昏迷中的自己刺醒。
将它褪下仔细端详,那银丝光芒在玉中游走不定,并不像那天遇险,变成不断涨缩的红色光芒。无论是用眼看,用手摸,都找不到任何端倪。
徐婉真把它放在面前,问道:“你会说话吗?”白玉镯当然是不会回答她的。
徐婉真不由失笑,自语道:“我真是傻了。”算了,看来眼下是弄不明白的。那苦行僧既然将它送给了自己,希望他哪天会再出现,到时再问个明白。如今只要知道,自己遇险时,它会出红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