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砍价。
掌柜恭恭敬敬的将她送了出门,乐得见牙不见眼。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出手好大方!这样一来,一个月的房租都有着落了!
妙芙出了门,转过街角就看见那几个小女孩正伸长了脖子等着。
瞧她走过来,蓝花白底衣裙的小女孩道:“我就说嘛!姐姐不会骗我们的。”
妙芙微微一笑,一人发了一粒金豆子,又多给了一粒那传话的小女孩:“姐姐走了,你们今日从来没见过姐姐,也没拿过金豆子,知道了吗?”
女孩们连连点头,她们才不会说出去呢!要是被大人知道了,这金豆子就保不住了。
……
方孰玉回到书房,怔怔出神。眼神虚无,也不知看向了何处。
门外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夫君,您在里面吗?”
他陡然收回眼神,道:“在,你进来。”
一名气质温婉的女子推开房门,温柔笑道:“天气太热了,妾身煮了一些南瓜绿豆百合汤,用冰镇过了,清热润肺。”
看着女子温婉的笑脸,方孰玉的面上又重新有了烟火气,笑着点点头。
……
妙芙离了永宁街,到同福大街上找了一间酒楼,包了个雅间用了午饭。又一直盘桓到下午,采买了一些胭脂水粉,才重新雇了一顶小轿,将她送回天津桥头。
此时正是宫女太监大量回宫的时刻,陆续有人挽着包袱,或坐轿、或乘车、或步行,匆匆朝此处汇集。妙芙混入人流之中,丝毫不显眼。
桥头上的侍卫验过了腰牌,妙芙携着包袱,又在端门处归还了令牌,脚步匆匆的往长乐宫赶去。
见她进来,曹皇后摒退了宫女,着她单独回话。
妙芙将见方孰玉的经过完完整整的描述了一遍,双手恭敬的呈上银簪。或许是她的错觉,在那个瞬间,恍惚看见曹皇后不可抑止的抖了一抖。
轻轻拿过银簪,曹皇后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褪下手上一个墨玉镯子,赏给了她。
妙芙谢了赏心头一松,总算是圆满办成了。她要将这件事彻底遗忘,再也不要想起。
曹皇后右手紧紧的握着断成两截的银簪,断口深深的扎入了她的掌心,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两眼凝视着窗外,心神却不知飘荡到了何处。
昨日种种譬如此簪,呵,说得好啊!
明明知道这是过分的要求,明明知道他无法拒绝自己,自己竟然也提出来了。这样的自己,还有何面目见他?有什么立场,去缅怀过往?
是自己,亲手将两人曾经的美好情愫一手破坏,用那样纯净的情感,来交换利益。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她伸出左手,在阳光下反复看着。这双手,曾被他握在手中,曾被他那样珍惜。
可是后来,这双手作过恶,沾染上的血迹再也清洗不掉。
他是唾弃自己的吧,就让他厌恶吧!痛恨吧!憎恶吧!自己将他亲手拉进了这个夺嫡的漩涡,将方家也绑上了战船。
只要盛儿能最终登上大位,自己这些许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自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