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瞿楠方才心里那股气闷劲完全没了,心情甚好,“午膳嘛,倒没什么新意,只是夏日里难免胃口有些不好,食不下咽。况且,黎儿身边已经有了人陪,何须再来关心我这个糟老头子呢。”
九黎心中暖意更甚,挽着梅瞿楠的手臂,脑袋靠在他肩上,细声道,“爹爹在女儿心里可是最重要的呢,旁人都比不上。再者,爹爹这般的年纪,便如同古朴的美酒一般,年份越大,才越醇厚香绵。这帝都里不晓得有多少女子都巴望着爹爹能多瞧她们一眼呢。魅力自是没得说,爹爹可别再妄自菲薄了。”
九黎这番话,成功的叫梅瞿楠红了脸色,只是车内光线较暗,九黎又沉迷念叨,苔姿眼观鼻的,没有被看到,也减少了一番窘迫。
这些年,他一心扑于朝政,亦或是关心着九黎,根本没心思去想那些事情。
时常夜深人静,梦醒时分心中也只是会念及亡妻。
心中是钝钝的痛。
天亮之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忙于公务。
只是心底那早已缺失的一块地方空荡荡的,时不时也隐隐作痛。
下属当中也有投机取巧之人,时常想着走旁门左道。可他看着那些千娇百媚对着他搔首弄姿的女子只觉得恶心的不行。
类似的事情一多,梅瞿楠便除却必要应酬都躲在府中。
便是定要应酬,那都是无论烂醉如泥,还是狂风暴雨都必须回府。
他觉得,看着黎儿一日复一日的长大,终到现下这般亭亭玉立,姿容出众,并且有了心仪的男子。他再忙碌于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公务,这样的日子,很充实,很安逸。
九黎没有察觉梅瞿楠的走神,靠在梅瞿楠肩膀上,又絮絮叨叨的念道,“女儿这些日子在食谱上瞧见许多夏日开胃的糕点和膳食,等我回府便吩咐给厨房。”
“嗯。”梅瞿楠收回心思,回答的淡淡的,只是那翘起的嘴角却显示着被九黎这般叮嘱关心,心中是极欢喜的。
父女俩便在车轱辘滚动的声音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待到回府后,梅瞿楠让九黎洗去那满脸的“红斑”。随着他休整一番便去赴宴。
而九黎想着晚上的热闹,自然是决定要去赴宴的。
装作染病的模样,也只是为了给沈羽婷添不痛快罢了。
想来晚上沈羽婷瞧见她又恢复如初了,心里该是将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了吧。
中午悄悄回府的苔纹见着自家小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一直留守着千棉阁的苔莞也像九黎禀报她离府后的情况。
比如,菡萏院又扫出来许多碎瓷器,多是碗盘,茶盏等。
梅吉与一些管事暗中的小动作。
梅吉与另外三位管事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
何嬷嬷收了铺子的租子回来,喜滋滋的等着给九黎汇报成果。
九黎在靠窗的软榻上小憩一会儿,听见这些,她合眼笑了笑,“每个院里的东西都是有份例的,用完了,便没了。既然二妹不想用瓷器,那份例用完了后,便不用补了。就等下个月再说。”
丞相府因着主子不多,是以每个院子里的东西都不曾苛刻,很是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