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想必对着我这位不懂哄孩子欢心的大人,她再坚定执着的心也会被磨得只剩飘飘的粉末,索性她也不再想着要在我面前证明她确实是个大人这档子能笑掉人大牙的事,垂头丧气的一耷拉脑袋,身子一软,软趴趴的又坐回了凳子上,静静望着门外的一片春光,半晌也没有言语。
小孩子一般都喜欢吵吵闹闹,问东问西,很难静得下来,尤其是静下来很久。我着实佩服这位小姑娘的定力,除了其他外表特征外,她的安静确实像极了大人,甚至比大人还要再多几分深沉。
我两正望着门外的景致出神,望着望着,眼皮前便猝不及防的飘来了一袭玄影,恍然一回神,正是上尧君。
他自门外踏步进来,身影高大颀长,挡下了一片日光,拓落了一地阴凉。
金儿又腾的一声自凳子上站起,两手一稽,十分笨拙不熟练的样子,很是滑稽,正要准备行礼。许是我真的缺少尊卑观念,现在仔细想来,我见上尧君的次数不少,可似乎每次我都并未给上尧君行过什么周全的礼节。我正神游时,见金儿起身,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这人的阶品地位比我不知要高了多少倍,亦速速直起身。
难不成我已和眼前这块冰山熟悉到了此步田地?连礼也懒得再行了?
上尧君轻轻一落手,示意我们不必行礼。我十分尴尬的放了放凌空扬起的手,灰头土脸的立在一侧。
上尧君的目光自金儿身上一过,悠悠转到我的身上定格。
金儿常年居住在丹凤山中,不曾外出,上尧君更不可能常在凤宫中转悠来去,两人该是素不相识。金儿一见上尧君却要行礼,显然他们方才不久前刚刚见过。想来金儿在凤宫中地位尊崇,不曾行礼于人,故而才不知礼节,刚刚却端出个十分不熟练的行礼姿势,显然是刚被人教了不久。
虽说天族一向尊卑分明,但此地界却是在凤族,且我又一向听闻凤族礼节简单,平常见面也只是问候几句。就算一个小孩子行不行礼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又试问谁会故意教一个小孩子行礼?
“凤族嫁女儿,青丘才是夫家,婚宴设在青丘,方才花轿已经被抬去了青丘,再随我去青丘走一趟吧。”上尧君双眸静静的看向我,淡淡道。
“去青丘?”我轻声问道。
他轻轻点了点头,又道:“今日是忘忧的大喜之日,纵使是他忘了以往的那些情意,我想你也忘不了,你不想再去嘱托他几句吗?”
不得不说,上尧君果然很善于窥透人的心事。
“好。”我轻轻弯了弯嘴,朝他一笑,点头同意道。
他又转目于下,望向金儿,双眸如夜,盯着她望了许久,表情淡淡如一碗白水,很难看出有什么神色。
“你也一起去吧。”他不着痕迹的错了错视线,淡淡对金儿道。
金儿兴奋的跳了一跳,两眼溜溜自上尧君身上一瞟,立即安分了下来,拽了拽我的袖子,满脸洋溢的喜悦,小声的嘻嘻笑着,道:“我活了两万多年,还从来没出过丹凤山的结界呢,今日神君能带我出去,真是太好了,就算老祖回来怪罪,我也有人撑腰。”
我亦朝她笑了笑,眼风急急,又万分操心的偷偷朝上尧君瞄了几眼,看他听到眼前这女娃子两万多岁的大话,冰块脸上会不会也现出一丢丢的吃惊,只是我从眉看到唇,又从唇看到眉,看得心力憔悴,呕心沥血,也愣是没从他的脸上看出半丝有别于冷淡的神色。
果然,大神与小仙还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