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应该不是凌晨天将明时,而是黄昏太阳已经落山了。
今天刘前辈走了,他因为屁股有伤,不好意思出屋子,怕被师兄师姐们笑话,所以一直闷在屋里,后来嘛……养神变小憩,小憩变成了呼呼大睡,一头扎下去就睡到了现在。
太不象话了,大白天的不练功居然睡起大觉来了。虽然说有点儿伤,可真是小伤,又没破皮也没伤着骨头,这么睡了大半天晓冬真觉得自己愧对师傅和师兄啊。
都说勤能补拙,他已经够拙的了,还不如别人勤快,那这天差地远的拙该怎么补回来?
更丢人的是,他以前不怎么趴着睡,就这么一回,还淌了口水,半个枕头都湿漉漉的,难道他梦里把枕头当鸡腿啃了吗?
枕头被口水浸了,晚上想接着枕,现在就得想个法子把它弄干才是,要不然这么冷冰冰潮乎乎的,晚上还怎么睡?
因为晓冬怕冷,所以他屋里晚上总是会有个炭盆的,每到晚膳后就会有个杂役帮他送过来,这也是大师兄特意吩吩过的,怕他不习惯山上的严寒。
看来入秋时那场病真是把师兄们都吓得不轻。
其实晓冬自我感觉身子挺好的,过去好些年也没生过什么病,连声咳咳嗽都少有。
照着平时的时辰看,炭盆差不多也该送来了,正好他要烤枕头。
每天给他送炭盆的那个杂役也没有姓,话不多,晓冬光知道他叫老鸦,先前不知道这诨号怎么来的,后来听他说话,声音嘎嘎的,果然很象老了的乌鸦一样。
不过今天的炭盆怎么还没送来。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
晓冬努力让自己站直些,别让人看出他塌腰撅着屁股的惨状,慢慢挪步到门口,想给老鸦开门。
就是手摸到门闩的时候,晓冬停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明明只差一点点他就把门闩拔开了。
外头人用他平时听惯的声音说:“炭盆送来了。”
晓冬站在那儿没动,就象有个声音在心里冲他说,不能开,这门不能开。
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哪儿不对呢?
好象少了点什么。
对,是少了点什么。
老鸦虽然看着邋遢,但并不是一个做事没分寸的人。尤其是入冬下雪之后,他怕脚上沾的雪泥踩到屋里把地都弄脏了,每次到了门口都会在青石上蹭几下脚。
今天晓冬没有听到蹭脚的声音。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也许老鸦今天鞋子不脏,也许是他走神了忘了蹭鞋这回事……
“就放在门口,你先走吧。”
外头人可能是愣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别的动静。
晓冬心头警兆忽现,他转身迈步,门外那人动作比他要快的多得多,一道蓝莹莹的剑光自门缝中划下,门闩无息无息被切做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