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淌血,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用武力解决肯定占不了光,更何况今天这场合也不宜把事情闹大,于是步子往后虚了两步,趔趄着身子。
“行,你有种,敢跟我动手!”江丞阳边说边抱着肩膀往后退,一直退到山门边上。
男人又朝他刺了一眼,他便灰溜溜地捂着伤口往外走了,身子很快闪进旁边的树影,男人这才转过身来,几步走到沈瓷身边,蹲下。
地上的女人早就衣衫不整,闭着眼睛,男人便把她抱了起来,借着微弱夜色看清她的模样,原本盘起来的发髻散开了,头发凌乱,额头有伤,脸上和胸口也都是干掉的血渍,而她整个人缩在他胸口似乎毫无生息。
“沈慈?”
他喊了一声,没反应,便用拇指掐她的仁中,反复数次才听到她嘴里咳了一声,像是一口气终于从胸腔里顺过来了,随后又是一串剧烈的咳嗽,咳得她不断用五指揪紧他的手臂,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裹到沈瓷身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一路往外走,沈瓷都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胸口。
感觉在鬼门关里绕了一圈回来,魂魄还没附体,她的意识依旧不清晰,可是鼻息间却隐约闻到一股似曾相似的味道,烟味,汗味,还混着血腥气,像是从遥远的山里飘来,带着那个镇子独有的阴凉。
沈瓷渐渐将眼皮撑开一条缝隙。
自己得救了吗?
是谁救了她?
一颠一晃的视线中只投下男人下巴的弧线,刚毅,硬挺,连着下颚往下,一直到凸起来的喉结处,喉结滚了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剧烈活动。
沈瓷认出来了,不觉嘴角勾了勾,再度闭上眼睛……
阿幸抱着沈瓷出了山门,迎面跟走过来的周彦撞上,夜色中两个男人都面无表情,只是一个沉冷,一个安静,最后周彦将目光沉下去看了眼缩在阿幸怀里的沈瓷,她身上包着男士衬衣,脸侧在那一头也看不清晰,只是垂下来的手臂上沾了许多血……
“你准备把她带去哪里?”周彦问。
阿幸却没吭声,抱着怀里的人从他身边擦过去……
夜风吹起,树荫摇曳,很快那个男人便消失不见,周彦却还站在原地,轻轻闷了一口气,闻到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他轻轻推开山门,谷仓门口的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板凳倒了,瓦罐碎了一地,地面上留着一串串血印子,一直延续到台阶之上。
周彦走上去,捡起地上那只小包,包也是墨绿色丝绸面料。
他又想起刚才过来时在葡萄园门口看到的那枚黑影,抱着一侧肩膀,步子踉跄,半边脸和衣服上都是血。他认得,那是江丞阳。
可见刚才这里经过一番恶斗,包括这满地血和碎掉的空酒杯,还有……周彦步子又往前移了几步,移到谷仓门口,弯下腰去,从血渍中捡起那枚耳饰,捻在手中,珍珠的圆润磨砺着他的指腹……
宴会厅里寿宴已经开始,老爷子坐主席,江临岸陪在右侧,可他根本无心坐那,从头到尾都沉着一张脸。好在老爷子也无暇多问,因为江丞阳突然不见了,他派去找的人回来复命:“董事长,整个酒店都找过了,没见到大少爷!”
“电话也打了?”
“打了,可那边关机!”
老爷子气得脸色都变了,想想也对啊,这么隆重的场合,最宝贝的大儿子却在临开席前不见了,还有这么多宾客在场,算怎么回事?可碍于场面他也不能发火啊,只能自己熬着。
秦兰见势赶紧泡了一杯茶递过去,压低声音说:“老爷,您别置气,丞阳一向最懂事了,今天兴许是有急事要离开一会儿。”
“哼!”老爷子脸色更差,“什么事这么重要?连声招呼都不打!”
秦兰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知道江巍性格脾气都倔,只能朝江临岸使了个眼色,口中温温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待会儿您要敬酒的时候让临岸陪着也一样。”
对面温漪立马帮腔:“对呀爷爷,今天是您的大日子呢,开心一点,别生气!”
兴许是温漪这话讨了老爷子欢心,也兴许是碍于外人在场,江巍总算抽了一下嘴:“一个个都不省心!”念叨完这句之后看向江临岸,“行吧,待会儿你陪我去敬酒!”
江临岸不情不愿地撇过头去,也不啃声,温漪立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秦兰也朝他使眼色,江临岸懂她们的意思,皱着眉,想拒绝,但最终还是作罢。
秦兰暗松一口气,沈瓷的出现已经让她有些方寸大乱,现在只祈祷别再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