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从北京到甬州需要五个多小时,提前联系老姚把车开去火车站接他,一出车站就往医院赶。
江巍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刚从ICU转去普通病房。
江临岸赶到之时刚好看到秦兰和萧镇远从病房里面走出来。
“临岸…”秦兰见到惊了惊,“你怎么回来了?”
江临岸没回答,只看了眼虚掩的病房门,问:“他怎么样?”
“暂时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说你爷爷的身体很虚弱。”
秦兰话音刚完,里头又传来江巍的喊声:“谁在外面说话?是不是那个混账东西回来了?”
江临岸刚想推门,秦兰赶紧拉住他。
“别…你别进去!”
江临岸皱眉:“我只是进去看看。”
“看都别看,他正在气头上,医生说他不能再受刺激。”连萧镇远也帮着阻拦。
病房里持续传出江巍的骂声:“吃里扒外的东西,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就算养条狗都知道摇尾感恩…别以为丞阳走了你就能从我这讨到什么便宜,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就算我拿去喂狗喂猫,也轮不到你……”老爷子骂得很难听,句句针对江临岸,秦兰听了肯定也心疼,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味只知道哭。
萧镇远微微叹口气,对她说:“你进去看看吧。”
秦兰抬头看了江临岸一眼,推门进去,里面似乎有东西砸过来,磕在门上,秦兰适时躲避。
“老爷,你干什么……”声音带着低卑的口吻,遂把门彻底关上,里面的骂声渐渐消停。
江临岸发怔似地站在门口,觉得一路奔波回来的辛苦都不如江巍几句咒骂来得落魄,最后还是萧镇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去那边坐坐。”
一老一少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
“别怪你爷爷,他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上最近你大哥又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了,他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嗯。”
“另外公司里面也有些乱,城南项目出现了负面新闻,丞阳走的消息还没公布,底下一堆摊子没人接手,你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一直住院,股东那边已经有人开始闹了。”
江临岸扬唇苦笑,这些情况他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他能怎么办?
萧镇远见他低头不语,又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能理解你的立场,现在你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挺难的,但看在毕竟叫了他三十年爷爷的份上,这个节骨眼上好歹替他撑一撑吧,再者丞阳都已经走了,就算你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还姓江,联盛将来早晚也是你的,所以你现在帮联盛就是在帮自己。”
话都对,理也顺,可江临岸知道事实并不会如此。
“其实我从没指望他能让我继承联盛,以前江丞阳在的时候不会,现在他走了,还是不会。”江临岸说到这又笑了笑,抬头看着眼前那堵白墙,“我太了解他了,他从来都没信任过我,也从没把我真正当成他的孙子。”
此刻江临岸眼里的落寞已经无法再掩饰,经历种种,筋疲力尽,这个高大的男人把身子弯成一道弓,揪着手指顶住额头坐在病房门口的走廊上。
沈瓷这几天一直独自住在苏州的小屋里,看看书,听听新闻,除了出去买菜几乎很少出门。这会儿洗过澡上床,刚准备睡,手机突然开始响。
这阵子很少有人跟她联系,除了方灼也只剩江临岸,只是后者已经有好多天没跟她联系了。
沈瓷看了眼来电显示,还有些吃惊,这么晚突然打电话来做什么。
“喂…”
“还没睡?”
“嗯,你不也没睡?”
那头好像笑了笑,回答:“是啊,我也没睡,你在做什么?”
沈瓷想了想:“看书。”
“猜到了。”
“嗯…”
对话又被聊进了死胡同,不过沈瓷也习惯了,只是觉得这男人今天说话的口气有些奇怪,隐隐透着一股落寞感。
她想了想,又问:“你呢,这么晚没睡,又在加班?”
那边一时没了声音,隔了好久,久到沈瓷以为他要挂了,才听到略带沙哑的回应。
“没有,没在加班,只是一个人坐在车里想你…”说完缓了缓,又问,“你在哪儿呢,我能不能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