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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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杜若予若无其事地起床、梳洗、吃早饭。
她不照镜子也知道,这会儿的自己,面白如纸,眼圈泛黑,比起卫怀瑾,更像个阴魂不散的野鬼。
在她开始工作时,卫怀瑾便带着赫奇帕奇离开,她们总能准点消失,又准点回来。
昨晚的事像是一场幻觉,杜若予云淡风轻不把它放在心里,却在设置工作时间时头一回出现差错。
三个小时后,闹钟没有响,杜若予后脖已经汗湿一片,可她恍若不觉,仍然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脑内飞快翻译字句。
她不想停。
哪怕就此干涸枯萎,她也不想停。
钟表的秒针滴答滴答走个不歇,声音越来越大,像有根鼓槌,在杜若予脑子里咚咚地敲。
客厅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咚咚咚,很有规律的节奏,这声响和她脑子里的鼓槌重合在一起。
杜若予没有动。
敲门的人很有耐心,一直持续他的敲门频率。
可杜若予还是没有离开书桌。
床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响铃。
杜若予浑浑噩噩,脑袋里除鼓槌声和自己心跳声,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回,敲门的人似乎开始着急,不仅急促,手劲也大起来。
杜若予终于听到动静,饶是如此,她也是恍了半天神才扶着书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前去开门。
门外的来客,是卫怀信。
“杜小姐……”卫怀信见她面色苍白,大冬天寒冷的室温里,她额头也亮着层湿湿的汗,“杜小姐?你怎么了?”
杜若予张大嘴,一颗悬着飘着宛若浮萍的心,突然被挂上沉甸甸的秤砣,一口气往下沉,直沉入卫怀信站着的现实里,然后,她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歪倒。
卫怀信及时拉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杜小姐?”
杜若予闭着眼毫无反应,卫怀信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放平在床铺上。他拉开被子要往她身上盖时,碰到枕头,露出枕头下掖着的一把带鞘水果刀。
卫怀信吃惊地抽出水果刀,可他只是多看两眼,就把水果刀重新塞回枕头下。
他想打120,床铺上杜若予却呢喃着阻止他,“……我不去医院……不要带我去医院……”
卫怀信坐到她身旁,温柔地哄,“杜小姐,你身体不好,去医院做过检查最妥当。”
杜若予用手挡住眼睛,虚弱道:“……你给我道杯水。”
卫怀信猜她对医院抵触,见她似乎没什么大碍,便妥协地去倒水,并拧了条温热的毛巾,坐在她身侧帮她擦脸上和脖颈的汗。“昨天你看着就不对劲,今天我应该早点过来。”
杜若予沙哑地问:“……我昨天发脾气把你赶走,你不生气吗?”
卫怀信笑了笑,“杜小姐,你也知道我很少回国吧?说实话,这二十多年,我在国内认识的人,两只手就能数清。”他看她一眼,笑容更加温和,“这之中,你是我相处时间最久的。”
平躺着的杜若予有些茫然地仰视他。
卫怀信把毛巾翻过来,又去擦她汗津津的手,刚刚的话题却已戛然而止,“杜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这两天,有些不对劲,脸色也很差。”
杜若予想起昨夜,她无法确定隔着门板的黑暗东西是什么,她也不愿意把自己最丑陋的内心展现在卫怀信面前,只得慢慢摇头。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她睁大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卫怀信想让她睡会儿,她却不肯闭起眼睛。
“梦里有可怕的怪物。”她喃喃自语。
卫怀信看她半晌,从衣兜里掏出一样小东西,塞进杜若予掌心,帮她握紧,温柔道:“梦里没有可怕的怪物。”
杜若予怔怔看向他,手掌里的小东西既坚硬地硌着她,又温柔地抚慰她。
就像卫怀信。
她的视线忽然迷蒙起来,“……真的吗?”
卫怀信摸摸她的额头,轻声但坚定,“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拿捏了杜杜大脑的那个恶魔,是真实存在的恶魔,杜杜的顾忌,也是相当现实的顾忌,但所有障碍都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怀瑾的案子是第一个故事,大概十多万字,在这个案子结束时,大家就能明白杜杜,也能明白这本小说里的少数派,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