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容易查到,可能要花些时间。”
“我知道,尽力而为吧。”杜若予说。
卫怀信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杜若予看看日头,“不知道。”
卫怀信的语气略有不满,“下次我也要一起去。”
杜若予挑眉,“你不工作啦?”
“一时半会不工作又没事。”他在心里暗想,可一时半会不见了杜若予,他就觉得自己要出事,从心底里出大事,“下次一定和我说哦。”
“好。”杜若予没听见他的腹诽,对着他孩子气的央求从来直接投降,她又交代两句线索的事,便挂断电话。
这事不好查,杜若予心知肚明,却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了卫怀信身上,哪怕她身边此刻就坐着个正牌刑警。
果然,正牌刑警不满意了,“你们要查什么,为什么不找我查?”
杜若予便把他们先前了解到的北市青少年戒治中心相关情况说了一遍,“现在已经证实,董阳和周晓芸都曾在那个中心呆过,而且周晓芸卧室里也有张金鱼海报。”
“金鱼海报?”方未艾瞪大眼,“你是说董阳那个从不离身的小宠物?”
杜若予点头,“是啊,你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
“问题少年,戒治中心,金鱼和女鬼,还有死亡……”方未艾若有所思,“就算把良心全黑了,我也说不出这些全是巧合的蠢话。杜杜,咱们去县公安局,先问清楚那个叫小泉的死。”
“正合我意。”
两个人不再说话,直到车子开上宽阔的街道,杜若予才忽然问:“你觉得同性恋是病吗?”
“我虽然是个直男,但不是愚昧无知的直男啊。性取向怎么会是病?”方未艾偷看她一眼,壮胆说,“说句实话,像杜杜你这样的,还有董阳那样的,那才是真的病,但就算是病,也需要科学的对症治疗,不是别人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他想到杜若予说的电击治疗,轻蔑地嘁了声,“电一电就能包治百病了?那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全世界用爱发电,地球上是不是就没坏人了?”
他自顾发表看法后,忽然想到一件事,弱弱地问:“杜杜,你被电过吗?我是指,那种电击疗法?”
杜若予摇头,“我一直依靠药物治疗和心理辅导,效果不错,电击疗法更倾向于治疗那些药物无效或者过敏的重症患者,再说,我爸爸和我哥哥不可能同意那种治疗,他们总担心我被二次伤害。”
方未艾立即附和,“换成是我,我也不敢!电击,听着就很痛苦,很可怕。”
“电击治疗本身并不可怕,这种技术手段掌握在医学手上,就是治病救人的良方,但是如果被恶人掌控,那就是害人不浅的屠刀了。”杜若予说,“电击疗法一般被用于治疗严重的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和狂躁症等,使用无痛无感的电刺激直接作用于大脑皮质,就能使人的自制力得到增强。专业设备产生的电脉冲极其微弱,加上现代医学麻醉药和肌肉松弛剂的应用,也减轻了患者的痛苦,甚至有些患者可能根本察觉不到疼痛。”
“我住院期间曾见过被电击的重度抑郁症患者和精神分裂患者。那位重症抑郁患者因为有严重自杀倾向,药物疗效比较慢,她的主治医生便先采用电击治疗,抑制她的大脑活动。至于那位精神分裂患者,电击可以减轻他的妄想症状,能够控制他的躁动。”
这是方未艾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他仔细听后,说:“可这些都是用于正规治疗,算是对症下药啊。”
“确实。”
方未艾说:“可对健康的人做这种事,就是种折磨了吧?电击难道不会对他们产生副作用?吃药还能出事呢!”
杜若予阴沉着脸,“当然有副作用,电击常见的并发症是头痛、恶心、呕吐和记忆减退,加上实施起来较为复杂且有一定的风险,需要药物配合,基层医院都未必能全面展开,何况是那种打着心理辅导旗号,有没有正规执照都不知道的小机构?对正常青少年长期滥用电击,不仅会造成他们大脑神经损伤的不可逆,因为电击产生的痛苦,以及随时会被电击的恐惧,也会给他们的心理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轻则变得敏感多疑无法信任别人,重则有可能脑损伤成为真正的精神病人。”
方未艾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真想把那些孙子抓起来,挨个儿电一遍!那些家长又是怎么想的?不觉得自己愚蠢吗?”
“他们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愚蠢’的指责,他们把那样的暴力机构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承认自己愚蠢,不就承认自己是伤害孩子的罪魁祸首?那与他们彰显的‘爱’是相悖的。”
杜若予看向车窗外的县城街道,这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世界一角,可从角落里发出的稚嫩悲鸣,又有多少人能听见。
她心里又麻又冷,重新戴好眼镜后,她闭上眼,不再看这样的世界,嘴里也只机械地反馈方未艾的愤怒,“世界健康组织提出过电击疗法使用的三点建议,一,必须在征得病人同意之后才能使用电击疗法,二,在使用电击疗法之前必须为病人麻醉使其肌肉处于放松状态,三,不得用于儿童。”
“你心里有人道主义,可他们心里有什么?这种建议,那些家伙能做到哪个?”方未艾咬牙切齿,“禽兽,都是禽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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