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胶似漆地痴缠了一会。
程宇开了车,带着面色酡红的她,前往了学校不远处一家主题酒店。
这样的体验,姜晴是第一次。
觉得刺激。
好像此刻开始,她就彻底放飞了自己,获得了向往已久的某种自由,因为渴望,一双眼眸都比平时明亮许多,妩媚而多情,以至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
她素来优雅矜持,一向都是客气淡然的模样。
眼下这样子,程宇都觉得意外,意外过后又觉得喜悦。
毕竟——
姜晴这样无声的邀请是为了他,可见她是如自己所说的那般,真心实意地爱着他的。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心爱女子的主动,更能令男人骄傲呢?
程宇情难自制,在电梯里就紧紧地拥吻了她。
很快,两个人就进了房间。
程宇想去开灯。
姜晴低唤一声,缠上去亲吻他下巴。
所有压抑的渴望尽数爆发了,程宇一把将她推靠在墙上,从脸颊开始往下亲吻。
气息灼热,室内的温度都因此,慢慢上升了。
姜晴沉浸在他的亲吻里,感受着他的激动、火热、温柔,还有怜惜,那是和赵玉成做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
那一次是自己的第一次。
受了药物作用,她半清醒半迷糊。
车后座就那么大空间,她越是抗拒,赵玉成越兴奋暴躁。
他有一点施虐倾向。
整个过程里,她除了痛还是痛,毫无快感。
也因此,她才会那般气恼愤恨。
可眼下——
姜晴还未多想,大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发出了一声变了调子的轻吟。
程宇的动作停了一秒,紧接着,突然狂热起来,勾了她内衣扔到地毯上,两个人在床上滚作一团。
正要进入主题,恼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是姜晴的。
这声音突然将两人惊醒,姜晴有点窘迫,喘着气柔声道:“我去接电话。”
程宇不做声,亲吻着她的小腹。
姜晴忍不住扭两下,又觉得自己放得太开,一只手勾了床下的手提包,一看来电,愣了。
是芳草萋萋。
她顾虑颇多,原本不想接。
不知怎的,又觉得这场景非常刺激。
接通了。
“姜晴?”芳草萋萋的声音一响起,她的身子突然就软了半截。
程宇吻出了声音。
姜晴只觉得喉咙都痛了,努力压抑着躁动,柔声道:“怎么了芳草,有事吗?”
她故意叫出名字,也是想看看程宇的反应。
程宇的动作停了一小下,一只手撑在床上往上移,含着她耳垂。
“也没什么事,就烦的不行。”芳草萋萋并未察觉出她的异样,抱怨道,“上次我给程宇吐一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得要死,之后根本不肯接我电话,怎么办?”
“嗯……”
“怎么了你,”芳草萋萋听到她突然柔媚含糊的一声长音,狠狠愣一下,迟疑道,“你,你在干嘛啊?”
姜晴被程宇封了嘴唇,说不出话来。
打啵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进了芳草萋萋的耳中。
这下,她彻底明白了。
却没有挂电话。
姜晴在她心里一向是矜持高傲的,眼下,是交了男朋友了?
“没干嘛,”姜晴趁着间隙连忙开口,“这会有点不方便,我先挂了啊,明天打电话给你。”
不等芳草萋萋再说话,她赶紧挂了电话。
面色潮红地看着程宇。
半晌,不说话,只用力抱紧了他的腰。
程宇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姜晴小声道:“上次对不起。我也很为难,芳草萋萋在我家受了委屈,那种情况,我没办法和她争,哪怕心里都嫉妒难受死了,也只能让你送她回去。”
“没生你气。”
程宇其实有点生气,可眼下这种状况,再多的怨气也被她缠得一丝不剩了。
姜晴从小养尊处优,身娇体软,尤其前凸后翘,让人爱不释手,比他以前那个女朋友滑嫩多了。
最主要是温柔。
平时说话已经很温柔了。
上了床,竟是比平时还要温柔体贴几分。
让人十分受用。
程宇眯着眼睛看看她,半晌,突然探身按了灯。
整个房间突然敞亮刺眼起来,姜晴一丝不挂,自然被吓了一跳。
掀被子的一只手被程宇紧紧握住。
“躲什么呢,我好好看看你。”程宇说情话的嗓音温柔极了,姜晴的那只手便慢慢松懈下来。
很快,房间里响动越来越大。
姜晴痛苦而欢愉的喘息声久久未停。
——
这一夜之后。
两人的关系自然正式确立了下来。
很快进入热恋期。
正如姜晴所料,程宇从物质、精神、生理,三方面全面满足她。
以至于——
活了二十二年,她第一次得了自由。
一种身心全面解放,再不瞻前顾后,而是尽情地、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来自一个男人狂热温柔的爱。
她就好像被禁锢了二十年的花儿,不再以姜家那个精致的花房为中心,而是将目光和花枝一点点探出去,享受到了阳光和雨露的滋润,整个人都鲜活亮丽起来。
当然,也更加躁动、开放、外向。
贪恋了鱼水之欢,在学校的日子屈指可数。
热情洋溢地去参加各种聚会,享受着男人们垂涎追逐的目光。
一切,似乎都往最好的地方发展。
忘记了姜衿带来的阴影,她解放了身心,过上了以前从未想象过的,一种刺激而欢愉的生活。
时间一日日过去。
多半个月而已。
她成了酒吧会所的常客,喜欢上了妩媚浓妆,穿着打扮也日益性感,散发出一股子让人着迷的女人味。
与此同时——
姜衿的军训生活也彻底结束。
十月四日这一天,所有教官离开云京大学。
是个艳阳天。
秋高气爽,阳光灼亮。
上午十一点,三连许多学生在宿舍楼下和教官做最后的道别。
姜衿自然也在。
她和九排几个女生买了一捧百合花,由她捧着,预备在阎寒上车前送给他。
想着他要离开,还有点感伤。
真令人意外!
姜衿耸耸肩低头微笑了一下,再抬头,就看到和三连教官一起出来的阎寒。
他仍旧一身迷彩,走在最前面。
身姿高大笔挺,好像一座塔,又好像一杆枪。
冷峻刚硬的面容上没了以往的严肃威视,显露出些许笑容和喟叹。
身高腿长,他很快走到了姜衿面前。
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
第一次,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静静站着,带着点微笑,似乎就等着她开口。
“终于要走了啊。”姜衿也看他,半晌,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语气里有不舍,很淡。
新闻传播学院三百多学生里,她是最受教官喜爱的女生。
三连九排四十个女生里,她是最受阎寒看重的女生。
军训优秀学生的名单已经报了上去,她在第一个,还没开学,就有了五个学分。
如果说一开始对阎寒有抗拒、不服、敌视,那现在,所有种种负面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
剩下的,唯有感激。
感激他磨练训诫她,感激他二十八天严酷要求,感激他,让她有了更坚强的一颗心,也能很容易想通许多事。
他是她上大学以来,认识的第一位老师。
是教官。
也是朋友。
姜衿想着想着,脸上的笑容更重了。
阎寒审视她良久,也爽朗地笑起来,喟叹道:“可不是,终于要走了。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了吧?也真是的,你以为我乐意带你们,我从来没带过你们这么差劲的兵。”
“……”姜衿看着他,竟有点无言以对。
索性也不说了,将手里一捧百合递过去,“送给你,九排女生的心意。”
“哦?”阎寒低头看着那一捧百合。
淡淡的清香缭绕到鼻尖,让人微微觉得醉。
一时间,他恍惚了。
有点分不清,这清香,是来自这纯洁的花儿,还是来自眼前这美丽的小姑娘。
不舍的情绪突如其来。
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姜衿,突然很想唤一声,“小生姜。”
到底忍住了。
笑着摆手道:“有规定,任何东西都不能收。”
“啊?”姜衿诧异地睁大眼睛,“谁这么不通人情啊,定下这种硬邦邦的规矩。”
阎寒脸色有点怪。
一排长突然探过头来,嘿嘿笑道:“还有谁,就阎王爷定的呗。”
“噗!”
边上几个女生忍不住喷笑了。
她们都没料到,教官们,竟然也知道她们私底下给阎寒起的外号。
阎寒却没恼,摊手道:“我必须以身作则。”
“啊!”
女生们倏然不满了,嚷嚷道:“一束花而已嘛。”
阎寒笑着摇摇头。
姜衿的脸上浮现出一点遗憾之色。
阎寒自然看到,突然觉得,这点遗憾,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略略思考一下,他伸手过去,在花束的边角折下了小小的一朵,朝姜衿道:“意思意思,带走一朵好了。”
姜衿笑起来,“嗯,一朵也行。”
阎寒捏着花茎,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勾勾唇角道:“行了,都回去吧。”
话音落地,转身朝接送的军车走去。
“教官!”姜衿突然在身后唤了他一声。
阎寒已经走到了车尾,听见她喊,慢慢地转过身来。
“保重!”姜衿大声喊了一句,举起手中的一捧花朝着他摇了摇。
阎寒捏紧了手中脆弱的花茎。
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远远地点了一下头。
再转身,动作利落地上了车。
坐到最里面去。
姜衿目送着那辆车离开,不知怎的,眼睛有点发痒。
她抬起头朝天边看过去。
天高云远。
一轮淡淡的弯月,却仍旧挂在天空,好像虚像。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阎寒一脸正经的那句话,“小姑娘,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感情也是一样的道理,太多了,人往往无法承其重。”
那是她在校门口和他生气的几天后,晚上拉歌的间隙,他远远看着夜色中的满月,突然说的一句话。
好像一句劝告。
她竟然毫无办法反驳。
姜衿突然叹了一声,捧着花,转身和其他人一起回宿舍。
——
十月四日是星期五。
军训结束后,大一新生放假两天。
四个星期的训练累到极致,晏少卿周六手术还排得满当当,姜衿也就没找他,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星期天又赶往学校。
下午六点,学院所有人在辅导员办公室点名签到。
之后,各班按时间举行了第一次班会。
七班安排在八点半。
到了时间,四十二个学生便集合到了三号教学楼一个空闲的教室里。
辅导员张磊很快到了。
抬眸环视了一周,上了讲台。
拿出备忘录看了眼,轻咳一嗓子,慢条斯理道:“今天这班会主要一件事,咱们选一下班团干部。”
他话音刚落,教室里免不了响起一阵窃窃低语。
“安静了!”张磊拿起板擦拍一下,蹙眉道:“刚军训完就忘了规矩?我这还没说话呢,讨论个什么劲?”
一开始就被训斥,学生们自然又安静了下来。
张磊继续道:“经历了二十八天的军训,想必你们大家彼此之间也有了一定了解。我们的选举是不记名投票方式,等下每个人拿出一张纸,依次选出班长、副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体育委员、生活委员、宣传委员、组织委员和文艺委员各一名,班团干部共计九名。每一个职位,得票最高者当选。都明白吗?”
“总共要写九个人啊!”有学生诧异道,“可眼下也才开学么。能弃权吗?”
“可以弃权,也可以单个名额弃权,”张磊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九个名称,边写边道,“每个人先写九个数字,和班团干部职位一一对称,哪个职位弃权不选,下面打个叉就行。”
底下一片安静。
“还有别的问题吗?”张磊问。
“没有。”
“那好,每人拿张纸。”
张磊发了话,教室里学生互相看两眼,一个两个低头找起纸笔来。
姜衿坐在过道左侧第二排,握着笔纠结了一小会,在正班长的位置写了杨阳,副班长的位置写了自己,学习委员写了楚婧宜,宣传委员写了李敏。
坐着又考虑了小会,慎重地填完了其他几个。
松了一口气。
“姜衿!”张磊突然道。
姜衿抬眸看了过去。
“你收一下左边这些,”张磊又看杨阳一眼,“杨阳收一下过道右侧的。”
姜衿应声而起。
从最后一排开始收纸条。
和杨阳收好的一起,放在讲台上。
还没下去,张磊又道:“一个读一个写,现在就统计个结果出来。”
“我写吧。”杨阳朝着姜衿笑一笑,小声道,“省的粉笔灰脏了你的手。”
姜衿愣一下,没拒绝,笑着点点头。
将所有纸条拿在手上,站在讲台一侧,一个个开始念。
“正班长,姜衿,副班长,杨阳,团支书,楚婧宜……”
“正班长,姜衿,学习委员,楚婧宜。”
“正班长,姜衿,副班长,杨阳。”
接连念了三个,正班长都是自己,姜衿难免有点意外。
摊开了第四张纸。
她有点印象,这张纸是楚婧宜所写。
“学习委员,楚婧宜。”
姜衿面色如常,声音清亮地念了出来,心情却有点复杂。
正如她所念,楚婧宜写的纸条上,其他八个序号下全部打了叉,唯有学习委员下面,端端正正地写了自己名字。
还真挺出乎意料。
姜衿又看一眼,展开了下一张纸。
字迹她认识,是王绫。
“正班长,姜衿,副班长,杨阳,团支书,王绫,学习委员,童桐,……,生活委员,李敏……”
也有点出乎意料。
姜衿心情更复杂了。
摊开纸张按顺序念着,很快所剩无几。
最后一张是孟佳妩写的。
她坐在右侧最末尾,是刚才杨阳收的纸条。
“正班长,姜衿。”
姜衿念完这仅有的五个字,又愣了。
下意识抬眸朝着孟佳妩的方向看了过去。
孟佳妩抱胳膊趴在桌上睡觉,波浪卷的长发披散了一桌面。
姜衿捏着她写的纸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杨阳已经统计好了最终结果。
“正班长,姜衿,36票,副班长,杨阳,26票,……,学习委员,楚婧宜,21票,……,文艺委员,孟佳妩,21票。”
姜衿反复看了两遍。
才发现自己看的并没错。
她在正班长职位上有36票,副班长职位上有5票。
也就是说——
除了楚婧宜弃权的那一个,其他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选了她当班长?
“姜衿四十一票啊,天呐。”
“估计就她自己没选自己吧。”
“我选了她当正班长,不怎么了解杨阳。”
“我也是。”
几道说话声落在耳边,姜衿正出神,张磊已经上了讲台。
转身看黑板,笑了笑,“姜衿这是众望所归啊。”
教室里响起了啪啪啪一阵自发的掌声,姜衿一张脸微微泛红,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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