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篝火上,把洪涛切好的黄羊肉扔进锅里煮上,掏出剩下一半儿的食盐,撒了一点儿到锅里。
该死的狼群,昨天把一袋儿食盐弄撒了一多半儿,现在只剩下小半袋儿了,我们只好省着点儿用。
我把食盐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这些食盐很有用,回程的路途遥远,我们不能没有食盐。而且,总是吃肉食很容易让人上火,在烧开的水里滴上几粒食盐,饮用淡盐水能补充体力。
煮肉的香气终于让陈永刚和嘎鲁醒过来,我们四个狼吞虎咽地把一锅黄羊肉吃掉,把剩下的肉剃掉骨头,装在背包里,收拾好背囊出发。我们已经耽误了一整天,要尽快赶路了。
一路上的艰难不用说了,总之,你要是来到雪山上,在齐腰深的雪中走一个小时,裤裆都是湿漉漉的,小弟弟都会被冻得缩进去,即便是你想要回去,他娘的,回去的路更特么远,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吧。更何况,我们的兄弟还在深山之中,不知他的死活,我们要把他找到,一起回家。
又走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在半山腰的拐角处,看到了远处一座雪山,半山腰中一座很显眼的建筑物突兀的映在眼前。
洪涛累得满脸淌汗,咳嗽了一声,喘着粗气说道:“我操,我,我是不是眼花了啊,你们看前面那座雪山上,是不是那个该死的小庙,里面特么的就住着神仙?”
我跟在他身后,鼻子差一点就撞在他的屁股上,急忙拽住他的衣服,稳住身体,定了定神儿,看向前面那座巍峨的山峰,半山腰间那座喇嘛庙,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谢雨晨,你个混蛋,为啥来这个鸟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博日格德大叔那只该死的老鹰在给我们抓了两只野羊之后,不知为啥第三次放飞的时候,就特么自己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即便是我们那天遇到了狼群,那该死的老鹰也没有出现过,很可能是发现自己自由了,没有了束缚飞上了蓝天。
是呀,它原本就属于这片湛蓝的天空,它是天上的鸟儿,怎么能够屈居在只懂得寻找吃食的普通人手里呢。
我看着眼前的山峰,那座庙宇,心里很是激动,我冲着前方大声的吼了一嗓子。吓得洪涛急忙转过身来捂住我的嘴。
“操,你想死呀,哥哥可不想陪着你去送死。”洪涛虽然这么说,但是眼里激动的神色却已经显露无疑。
在这茫茫无垠的雪域高原上,发出一点声响都很可能会引发雪崩,而我这一嗓子吼出来后,远远地竟然传来了阵阵回声,雪山上静悄悄的,天空还是那么湛蓝如洗,一丝云彩都没有。
我们都静悄悄的等候预想的雪崩到来,但是,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后,就连风都没有一丝儿。
洪涛笑道:“真他娘的邪门儿,看来咱哥几个和这里有缘儿,走了,走了。”
我们都躺在雪地上把滑雪板紧紧地系在冻得有些僵硬的鞋子上。为什么躺着,你猜?
收拾好了一切,我率先站起来,冲着身旁的兄弟们说道:“前面就是悬崖,我先跳下去,你们来不来?”
洪涛“操”了一声,突然手杖一摆,说道:“滚一边儿去,老子先来!”
随即踏着滑雪板向山下滑去,只见他呈蛇形滑动,斜着向山腰间的那片悬崖冲去。
陈永刚见洪涛率先滑下去,回头瞅了我一眼,二话没说,一支滑雪杖,紧跟着冲了下去。
嘎鲁嘿嘿的笑了出来,也跟着冲了出去。
没有滑过雪的朋友们根本就不会想象到,我们此时的动作就是求死。前面那座山峰和我们所在的山腰间,明显就是天堑,要想走过去,就得从这里往下滑,到了山脚下的谷底,才能往上爬到那座山峰。
那座山峰太高了,中间根本就没有可以过去的道路,只能先行下到谷底之后再往上攀爬。这无疑是一种冒险,但是我们已经来了,而且明显是走错了路线。
我笑了起来,哈哈大笑间两只手杖用力一撑,脚下的滑雪板带着我的身体飞一样追向我的兄弟们。
我像鸟儿一样腾空而起,越过悬崖,前面,是三个无所畏惧的身影,他们已经快要到谷底了,这些天在雪山上跋涉,我们已经学会了怎样滑雪。这几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做出了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规避突出的岩石,在生与死间飞跃。
随着我的哈哈大笑声,山顶突然间震动了一下,空中形成了一圈儿雪雾。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