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玥瞧下日头时辰:“寻我有什么事儿?”
“来瞧瞧你呀!”晨曦从来最是口不遮拦,“你这几日每日躲在家中是做什么,程门立雪?哦,不对,是悬梁刺股?我以为你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呢!”
玉玥越过他,直往前头走。
晨曦转身在他旁边走,见他模样像是要往哪个院子去,低声道:“玥哥儿,米表妹可是被太子妃姨母接到东宫来了?”
玉玥瞥眼瞧他:“是又关你何事?”
晨曦好奇:“你阿爹知你几次三番折腾米表妹,没打死你么?”
玉玥道:“托狗表哥的福,我现在还好好站在这儿。”
晨曦瞥眼瞧席今朝,席今朝回他一笑,晨曦“哦”一声,拖着长长声音:“差点就被你阿爹打死了……”
玉玥不再看他,径自往莞茶院去。
莞茶院以茶命名,种的便非是茶树,而是茶花,茶花花期乃是一到四月,这会儿,院中很多花枝上已经长出花骨朵儿。
刘嬷嬷见米大娘子每日坐在床上,若没人建议,她可一天坐到晚,便趁着今日艳阳甚好,陪着她出来走走坐坐。
晨曦跟着玉玥跨进莞茶院,远远瞧见那头娇小玲珑人儿黑发白裘正在弯身品花,人与花骨朵相互相成更是美丽,晨曦瞧着,只觉那头正是天宫仙境一般,急拉皇太孙外袍道:“玥哥儿,你这是金屋藏娇啊!”
“口下小心些!”玉玥面露不悦。
这句话语稍响,那边丫鬟婆子全数瞧见两人进来,屈膝行礼。
米大娘子抬了脸,见来人,露出喜洋洋神色:“表哥!”这声表哥,清清亮亮,很是愉悦。
晨曦“哎哟”一声,声音极低:“你瞧瞧,那头上还一个洞缠着白纱呢,你这声表哥也受得起?”
玉玥当自己一个字也没听见。
米大娘子喊完皇太孙喊晨曦,附带似模似样的屈膝行礼:“君表哥。”
晨曦觉得不对,却又不知哪儿不对,他见米大娘子快步奔过来,拽住了皇太孙的手这才幡然醒悟过来,米大娘子对自己两人的态度那是完全不对!
蓄意伤人的与被伤的遍体无肤的在一起和和好好、喜笑盈盈?傻了么!
晨曦目光往下盯着皇太孙反握住的两只手,剑指一点,道:“这……”这就有些尴尬了啊……
“适才见你盯着那白茶目不转睛,在瞧什么?”玉玥随口问米大娘子,拉她往适才她站的地方去。“那儿有个虫卵在叶子中间,我在瞧它冻死了没有……就在这儿,表哥,你瞧!”
两人蜜里调油一般的欢欢喜喜越过晨曦往白花茶去儿了,晨曦目瞪口呆的瞧着皇太孙一副纵容模样,真与米大娘子一道探首瞧这些昆虫蝼蚁小命,拧着脖子无声询问席今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席今朝低声笑道:“东宫多了位小郡主,皇太孙殿下多了个妹妹而已。”
“妹妹?”晨曦眯着眼审视着两人,那头皇太孙淡淡然的不知说了句什么,米大娘子睁着眼莫约再问他,是否是真的,再见皇太孙又点了点首说是真的,米大娘子便弯着眸子欣喜笑开了。
真是当我是瞎的看不见么?
兄妹之间也不该……
晨曦摸了摸鼻子,兄妹之间都还小,他十三时,对家中小妹亦是特别好,经常背着她跑,所以两人模样,应该倒也没什么。
好罢,是他想多了,不该不该。
……
皇太孙坐在窗前,执书而观,屋内炭盆火旺,温暖如春,外头的下人清扫积雪,生怕打扰了皇太孙。
玉玥翻了会儿闲书,站起来,负手踏出了书房,一路走出他所住的璧辉院,席今朝手中捧着斗篷,跟在后头不言不语,他跟着跟着,果然瞧见皇太孙脚步一旋,迈进金苑之中。
这金苑乃是福华宫的一个小花园,麻雀虽小五脏倒也俱全,假山、池塘、花草树木,半点不少。
席今朝跟着皇太孙到了假山后头,站定,他心中想着,不知道今日那君少爷要想了什么花招来哄骗这个憨傻的米大娘子。
果然站定一会儿后,便听见君晨曦的声音,“主人说道:这屋子不干净,闹鬼……”
君晨曦将的自然是那些市井茶楼中的怪谈说书,君晨曦听的民风习俗颇多,讲起来那是娓娓道来,很是引人入胜,让跟在米大娘子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都听得津津有味,神色跟着那故事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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