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像绑架一样将他带到乔家,带到乔浚的面前,被一番审问。
他已经撑不住了。
他如果不说实话,他会死,真的会死。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徐斌问。
“我的手机设置了自动录音。”
黄曼犹如晴天霹雳,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乔浚抬了下手,徐斌拿出陈秘书的手机,找到录音文件,打开其中的一个,那一天的对话立刻重现。
“喂,陈秘书。”
“小姐?”
“有几件事想拜托你。”
“您说。”
“最近我姑妈心脏不太好,我听说有个叫陆忱西的男人是心外科的医生,医术很不错,我想让他过来帮姑妈看看,但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找他来的……”
“……”
黄曼听着自己的声音,她暗暗的抓紧身下的被单,眼中满是泪水,依旧不承认:“浚哥哥,是假的,这个录音是假的,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他在骗你,他一直不满意我爸爸对他呼来喝去,所以他想要陷害我,他要害我。”
乔浚突然有些相信言默的话了。
她的演技真的很好。
而那边的陈秘书也急了。
“这个录音是真的,你可以找专家鉴定。”
“不用了。”
乔浚已经不耐烦了。
他突然开口,并低声命令:“进来。”
房门被打开。
两个佣人走进房内,其中一个手中端着黄曼拿过的那晚汤药。
徐斌看了下他们,道:“动手。”
黄曼看着佣人端着药碗向她走过来,她恐惧的向床内退。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别过来,我不喝,我死都不会喝。”
佣人并没有一丝迟疑,走到床边一把拉过黄曼,黄曼不停的挣扎,手脚并用的想要让她们离自己远一点,但却还是被抓住,被掐住双腮,被灌入那碗药。而在佣人将药全部灌下,放开手的时候,她立刻将手指深入自己的喉咙,将刚刚吞下的药催吐出来。
她不能喝。
那里面有这辈子都不能怀孕的药,她不能让自己变成不能怀孕的女人。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她这辈子一定要成为浚哥哥的女人,一定要生出他的孩子,一定要,一定要。
手指一次又一次的按压舌根,触碰扁桃体。
她吐到把胆汁都吐出来为止,才稍微的安下心,但却又忍不住的热泪盈眶,满身委屈。
“为什么……”
她突然质问,质问乔浚。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以前明明对我很温柔,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你难道忘了吗?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在我还没懂事的时候我就一心想要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跟你一辈子都在一起,可是你居然抛弃我,独自取消了我们的婚约,娶了那个女人,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知道在你结婚的那一天,我有多想死吗?”
乔浚对于她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动容,也没有任何的解释。
黄曼已经泪流满面。
她泣不成声:“浚哥哥……求求你了,看看我,好好的看看我,我那么爱你,我那么那么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了,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乔浚看着她不停流下来的泪水。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吝啬的开口:“我曾经是说过喜欢你,那是因为你像妹妹一样可爱,单纯,善良,但我从未说过我爱你。”
黄曼好像天塌了一样。
“不可能……你不可能没爱过我……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不可能只是喜欢,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乔浚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他突然起身,一边走向房门,一边冷声命令:“给表小姐收拾东西,送她回家。”
回家?
黄曼大惊。
她突然匆忙的起身,跑到乔浚的身后,紧紧的将他抱住。
“浚哥哥,我不回家,我不回家,不要赶我走,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会做了,我就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求你不要让我回去,求你让我留在这里,留在你的身边。浚哥哥,求你了,求你了……”
乔浚深深的蹙眉。
他一个用力挣开她的双手,然后再出迈出脚。
黄曼向后两步,仓皇摔倒,她看着乔浚越走越远的脚步,爬着又追过去,抱住他的左腿,大哭着:“浚哥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好大,那么撕心肺腑,却又像是故意让人听见,引人过来。
果然。
吕红妆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看到这样的场面,双目满是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曼曼,你怎么了?”
她马上去扶黄曼,黄曼却死都不肯放开乔浚的腿,继续哭着:“姑妈,浚哥哥要赶我走,我不要走,你帮我求求他,不要赶我走。”
“胡说什么?有我在这,谁敢赶你走。”
“你?”
乔浚的声音那么讽刺:“你好像忘了,谁才是乔家的一家之主。”
“你放肆!”
吕红妆震怒:“我是你母亲,有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吗?”
“母亲?你有一个做母亲的样子吗?”
吕红妆虽然跟黄曼一样想要把言默弄出乔家,但她跟黄曼唯一不同的是,事情穿帮后,她大胆承认:“我知道,这次的事我是做的过分了一点,但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乔家。当初我就不同意让那死丫头进我们乔家的门,是你非要娶她,而你把她娶回来后不是也后悔了?不是也好几次都提出要跟她离婚?要不是那死丫头要死要活的一直不肯跟你离,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不过现在好了,她跟其他男人出轨,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现在我们有证有据,只要向法院提出诉讼,你就能跟她离婚。”
“诉讼?你说的对,我也正想找你谈谈诉讼的事。”
听到他的话,吕红妆和黄曼都有点意外。
他到底什么意思?
结婚三年对窦敏不冷不热,最近好像又对她关怀备至,昨晚还因为她大闹了一场,现在又同意离婚。她们真的搞不懂了,他这阴晴不定的性格到底是想怎么样?不过她们的疑惑也没有维持多久。
“阿斌。”
“是。”
徐斌走过来,面对着吕红妆。
“太太,我已经向律师咨询过了,您涉嫌购买非法药物,还设计他人****自己的儿媳,好在是未遂,不过还是会判三年以上十年以前的有期徒刑。”
三年?十年?
吕红妆整张脸都是大写的‘惊’字。
“你……你……”她指着乔浚:“你要告我?”
乔浚无比冷漠:“看在你是我母亲的份上,我会帮你找个好律师。”
“你……你这个逆子。”
黄曼终于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乔浚在14岁那年失明后,就变得不再是以前的他,而在他父亲死后正式接管乔亚,他开始冷酷,无情,没有人性,不论是对谁,都无比的决绝,从不留情,就算是他的亲人,他也不会手软。
不行。
她要想办法挽回局面。
“你这个逆子,你……你气死我了,你……你……”
黄曼看到吕红妆气息紊乱,她灵机一动,靠近吕红妆,小声提醒:“心脏。”
吕红妆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她继续大喘着气,手跟着抓住自己的心脏,嘴巴大大的张开,好似喘不过气来一样,露出狰狞的表情。
黄曼赶紧放开乔浚的腿,抱住她。
“姑妈,姑妈你怎么了?你突然这是怎么了?”她看着她抓心脏的手:“是不是胸口又难受了?你生气,别激动,慢慢的喘气,慢慢的……浚哥哥。”她又抬起头看着乔浚,慌张道:“姑妈最近胸口总是不舒服,陆医生这次来给她看过了,说她是心脏病,说她不能受到刺激,浚哥哥,快叫医生,快点叫医生过来啊。”
乔浚的眼底一片寒冰。
这两个人真的太会演了,不过他是不会上当的。
“阿斌。”
“是。”
“太太病得这么严重,马上备车,把她送去医院,好好治疗。”
“是。”
徐斌领命,马上去办。
黄曼赶紧又道:“浚哥哥,姑妈是心脏病突发,不能擅自移动,所以还是先叫医生过来。”
乔浚完全不理会,最后对她道:“你这么在乎你姑妈,那就跟去医院照顾她,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回来。”
他说完就走。
黄曼看着他无情的背影,泪水又一颗一颗的掉落。
……
乔浚走出黄曼的房间,大步走向自己的卧房,但双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面对着门壁,怔怔的看了好久,站了好久,久的徐斌都已经将吕红妆和黄曼送去医院回来,久的太阳又从东方升起,久的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徐斌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忽然!
“阿斌。”乔浚的声音沉沉。
“是。”徐斌微微低头。
“把车钥匙给我。”
“是。”
徐斌将车钥匙递给他。
乔浚并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又看了一会儿门壁,好似双目能够透过门壁,看到躺在床上的言默一样,最后他将自己的双目缓缓落下,转身拿过徐斌手中的钥匙,道:“你留在这,我去上班。”
徐斌这一次并没有直接领命,而是担心的看着他的脸。
“乔总,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还是回房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办好我交代你的事。”
“……是。”
乔浚大步离开。
徐斌目送他下楼,然后也看向门壁,沉沉的叹了口气。
……
正午。
言默慢慢的睁开眼,呆呆的看着高高的屋顶,脑中一点一点的回想起昨晚和前晚发生的事,然后猛然的坐起身。
“叩、叩、叩。”
一直守在门外的徐斌耳尖的听到一些动静,马上敲响房门。
言默立刻回应:“进来。”
徐斌打开房门,脚才刚刚迈进一步,言默就急切的问:“陆医生怎么样了?救活了吗?”
徐斌并未马上回答,而是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才回答:“陆医生已经没事了。”
言默松了口气。
徐斌按照乔浚的吩咐,将那份在滨城签好的合约拿给言默。
“夫人,这是乔总让我给你的。”
言默接过,打开,看着这份合同。
徐斌其实并不该多嘴,却还是没有忍住:“夫人,乔总这次去滨城就是为了这份合约,不过乔总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到夫人会有这样的打算,所以事先就开始调查,还帮夫人准备了这个。”他又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她,继续道:“这里面有言氏近二十年的详细资料,全部都是乔总亲自帮您整理出来的,您看了这些一定对您大有帮助,乔总还在言氏帮您安插了人手,以免您以后在言氏工作会遇到麻烦。乔总还让我告诉您,您父亲的诉讼已经开始审理,您父亲已经受到了公安机关的保护,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他,如果您想去看他,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会帮您安排,还有……”
徐斌喘了口气。
“乔总说他没时间陪你去医院检查了,所以已经请医生过来乔家,但还是要提醒您,在抽血之前不要吃东西,会影响检查结果,不过他已经叫厨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东西,抽完血后您可以尽情的享用,还有您身上的伤,他叫医生用最好的药膏,一定不会让您身上留下伤疤,还有……”
“还有?”
言默忍不住打断。
徐斌却没有停止。
“这是最后了,乔总让我转告您,他这几天会很忙,就不会回来了,叫您好好休息。”
“不回来了?”
听了那么多‘还’和‘还有’,突然就说不回来了。
言默的心莫名感到失落。
徐斌又故意补充:“不过乔总说您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直接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言默接过,愣愣的看着名片。
找徐助理?不是找他吗?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
明明是他对自己那么残酷,又是弄伤她,又是羞辱她,明明她说了她没有,她可以解释,可是他却不听,现在还不见人影,留下一堆的‘还’和‘还有’。他什么意思?在生气?在闹别扭?可生气应该是她,闹别扭的也应该是她才对吧?
徐斌故意说了那么多,然后观察她的表情,在达到目的后,他又死死板板道:“夫人,医生差不多来了,我下去看看。”
“好。”言默闷声回应。
徐斌转身走向房门,在打开房门的时候,他最后画龙点睛。
“夫人。”他的声音非常深沉:“我跟了乔总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说完,他就学着乔浚,酷酷的离开。
言默回味着徐斌最后的话。
这样的他?是哪样的他?
是只对她温柔的他吗?是只看着她的他吗?是只会对她啰嗦的他吗?是不管怎么样都忍耐着不想强要她的他吗?
想到这里,言默突然发现,原来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男人只对她特殊对待,而她却无视他的这些特殊,用最残酷的方式伤害了他。其实他并不是自己想要变成一个魔鬼,是她逼他发疯发狂,让他变成那样。虽然他有的时候的确是让人恨的想杀了他,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她烦躁的抓紧手中笔记本电脑,却又好奇的翻开,开机。
桌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文件夹,而文件夹的名字居然是:猪都能看懂。
言默突然一肚子火。
她真想把电脑摔了,但却还是点开了。
里面的资料非常清楚,而且简单易懂,一看就知道,整理的人用了很多的心思。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
为什么……他总是要扰乱她的心?
……
医院。
陆忱西醒来后脑中就一直徘徊着那晚。
窦敏的身体,窦敏的肌肤,窦敏的双唇,还有他拥抱她,触碰她,亲吻她,他差一点就要了她。这些画面不停的重复出现,让他的心情五味杂乱,乱的都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窦敏,还是言默,而他到底是对言默发了情,还是对窦敏发了情。
“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敲响。
陆忱西心烦意乱的回应:“进。”
门被打开,端木佳拿着一篮水果走进来。
“陆医生,真没想到你也有住院的这一天。”
陆忱西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你是小默的未婚夫,在她找到凶手之前,我当然要时刻看住你,免得你去沾花惹草。”
“凶手?”
陆忱西不太明白她的话。
端木佳默默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大嘴巴,然后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自杀之前不是被那个了吗,她托梦给我,又发微信给我,说她死不瞑目,想让警察快点找到那几个混蛋,将他们绳之于法,这样她才能安心的离开人间,去地狱转世投胎。”
陆忱西才不幸她的胡言乱语,他已经看出她在隐瞒什么。
“端木,你还能跟小默联系吗?”
“啊,偶尔。”
“能帮我带句话吗?”
“额,好啊。你想说什么?”
“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