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道:“是荆四来传的话,还问了一句:听说小姐爱吃粽子,有没有这回事?”
孟夫人身子一晃。
外面呼地一阵起了风,吹得窗扇咯吱一声响。
青冥忙起身去关了窗子。
孟夫人低着头,轻轻地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鬓边碎发:“前儿我跟厨房要个粽子吃,他也觉得不忿?”
青冥心里一松,笑了起来:“那位隗先生争吃争喝的,也是好笑得很。”
孟夫人再抬头,已经又是一片淡然:“行啊,那就见见吧。花园子挨着外院犄角那儿,我知道有座松亭。你跟荆四说,明儿用了午食,我散步过去,正好下棋烹茶。”
青冥答应了一声去了。
……
……
沈濯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偏西。
曾婶来回话告诉她:“欧阳小姐说,正好,她父亲越级擢了水部郎中,她也要去。到时候一处说话。”顺便又拿了一张外院收到的拜帖给她。
沈濯展开看时,竟是穆婵媛递过来的,想要明日上门拜访。
竟这样密切关注着自家的行踪么?
自己昨日刚回来,今天的拜帖就上了门。
但是沈濯现在的心情没有那么好,不想应酬她。
想了想,沈濯携了帖子去朱碧堂问罗氏的意思。
谁知罗氏也正倚在罗汉床边发烦。
芳菲见她来了,抿着嘴笑:“小姐来开解两句吧。”
沈濯好奇:“怎么了?”
芳菲看罗氏一眼,悄声道:“大爷跟那个隗先生昨儿晚上没聊痛快。刚刚回来了,连朱碧堂都没回,直奔客院儿。三两句话没说完,吩咐人来告诉大夫人:第一,给隗先生把洗墨斋收拾出来,第二,今儿晚上不回内院了,就睡外书房。”
沈濯乐不可支。
洗墨斋是当年祖父要给自己弄的一个书房,父亲却嫌弃他根本就不看书,所以直接就错落成了客房。
如今竟然要送给隗粲予住,怕是转眼就得有个人去迎接祖父的怒火——既然母亲回来了,只怕……
更加上,罗氏刚刚远游归来,夫妻们相聚;昨晚沈信言却四更才回内院,今天又想不回来——对罗氏来说,这大约“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算了,还是救爹爹一命吧!
沈濯叫过玲珑,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走过去坐在罗氏身边,也不说此事,却把穆婵媛的帖子拿了出来递给她,不胜其烦:
“娘,后天就是上巳,我累得很。不想招待她。”
罗氏被转移了注意力,看了一眼,讶然:“这穆家下帖子还分着下的么?”说着,回身从小茶几上拿了一张帖子。
“这是钟夫人的帖子,给我的。说是数年不见,明天想来看我,叙旧。”
沈濯大皱其眉:“咱俩万一有一个人没跟对方商量,回个话答应了,岂不是就等于把她们母女俩都招了来?”
罗氏失笑:“哪里就至于弄这个机巧了?大概是表示郑重罢。”
“娘打算怎么回话?”
罗氏淡淡地把帖子放到一边:“我正要让苗妈妈走一趟,告诉她家一声:你爹要主持礼部试,家里得避嫌。她们家穆大人不是先授了个户部郎中的衔儿么?上巳能见到的。”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一肚子的不痛快都发在穆家身上了?
沈濯眉开眼笑:“这个理由棒极了!”
罗氏心情稍微好了些。
不过一会儿,外头就有人来报:“大爷说,这就陪隗先生去外头吃点儿京城的特色酒菜。宵禁前一准儿回来。”
罗氏转怒为喜。
沈濯偷笑不已。
劝不转神仙爹,还吓不住隗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