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哭着被送回了宫。
邵皇后再命诏临波说话,宫娥们出去找了一圈儿,怯怯回来报:“二公主却才出去就直接回宫了。”
被这句话堵得直胸闷,邵皇后只能扶着额头深呼吸:“罢了,请礼部侍郎夫人罗氏和沈二小姐过来。另外,让那三个在这旁边先等着,我跟罗氏说完了,再跟她们说。”
老内侍看着邵皇后,心疼不已:“娘娘,您就算不说话,她们也不敢怎么样的。”
邵皇后苦笑:“谁让我生了个蠢货呢?今天临波和召南都在这里,我若是抹不平这后头的事儿,怕是皇上和太后都会发话。那时候,安福可就要吃大亏了。”
老内侍一场长叹,咕哝了一声。
邵皇后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好好说。”
老内侍的腰越发弯下去:“大公主居长,实在不行,今年先办了她的喜事……”
把安福早点儿打发到婆家去?
邵皇后迟疑了一下。
也不是不行……
“算了。她也就是再给我添这一年的乱,以后长长久久的,有她难熬的时候呢……何况,在陛下心里,安安稳稳地东宫建储,才是今年最大的事情。这个时候说要让安福提前嫁,倒引他猜忌。”邵皇后否了他的提议。
毕竟……有一些事情,自己不方便出面的,安福用起来,还是比较容易顺手的……
老内侍看了看她的神情,闭上了嘴,低下头去,高高的黑色薄罗纱缠起来的软脚幞头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邵皇后却又想起一事来,命人将刚才的两个太医又找了来。
两个太医战战兢兢,抖着腿走了进来。
邵皇后就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寻常语声、寻常表情:“你们二人给沈二小姐听了脉相?她身子如何?”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迟疑了一刻,一个方拱手答道:“沈二小姐底子还好,只是两度受寒,有些损伤。倒不算碍事。”
邵皇后眼中一亮,有了一丝笑容:“损伤?你们可给我说实话,果然不碍事么?”
两个太医又对视一眼,硬着头皮答道:“沈二小姐年纪尚小,若是细心保养,三五年后,一切都不碍事。”
邵皇后满意地笑了起来,颔首道:“嗯,你们的差事办得不错。来呀,赏。”
两个太医愕然,稀里糊涂地领了赏赐,直到出了紫云楼,方才相对低语:“难道要碍事,才好?!”
联想到近日风言风语的传闻,再想想今日去救治之事,乃是三皇子亲口吩咐,两个人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对视。
对皇后娘娘来说,沈二小姐的身子,可不就是“碍事”了才最好?!
……
……
罗夫人、罗氏、游氏、钟氏和穆婵媛赶到的时候,沈濯正靠在床上休息,朱冽和欧阳试梅在一边悄声说话。
罗氏一看见女儿苍白的小脸儿就哭了出来,又气又急:“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罗夫人也急了,喝问朱冽:“说!怎么回事?”
朱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亲娘发飙,当时就骇得结结巴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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