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濯放下手,静静微笑:“我长大了啊。今年十三,明年十四,只怕就要议亲准备嫁人了。这个时候,自然要开始学习着做这些事——张爷爷,您帮帮我吧……”
二门就在眼前,张太医立住了脚,看着微露祈求之色的小姑娘,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低声道:“三皇子不曾禀告皇上皇后,私自出宫,不仅与外臣交结……而且言行无状,对小姐你,十分唐突,导致小姐你心神激荡晕厥……”
沈濯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什么什么?!
言行无状?
十分无礼?
导致我晕厥?!
这,这随随便便让外头的谁听见,也会认为自己被三皇子……至少是调戏吧?!
分分钟毁尽名声,只能嫁给那个渣男啊!
皇上就这么坚决地想把自己嫁给他那个混账儿子么!?
张太医充满同情地看着气得脸色发青、手脚发颤的沈濯,低声劝:“沈侍郎这会子正为这个事儿在御书房跟皇上打口水官司……二小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得靠着你爹爹才能解决啊……”
说完,告辞而去。
沈濯站在当地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没有这老渣渣,哪里来的小渣渣!一家子渣渣!!!”
怒气冲冲地回了如如院。
玲珑在后头听得提心吊胆。等将沈濯交给六奴茉莉,自己忍不住哭丧着脸去找隗粲予:“隗先生,您不是会看相么?您瞧瞧,我是不是横死早夭的相?”
隗粲予来了兴致,书一扔,研究半天,方笑道:“你这相貌挺好的啊,长寿,有钱,享福!”
旁敲侧击地问她:“怎么了?得罪你们小姐了?”
玲珑的嘴巴严得跟蚌壳一样,死都没告诉隗粲予缘故。
转眼四月初三,殿试来了。
全京城都屏息听着。
状元点了国子监里一个年年考优的监生,乃是宋相的远房侄儿。
榜眼是江南故郡的一个年轻举子,名叫傅岩,皇上总觉得眼熟,几番细查,才发现竟是三皇子舅父家的内侄——也就是三皇子拐着弯儿的表兄。众人失色,皇上大喜,立命进翰林院任编修。
探花则点了左相的幼子,安福大公主即将下嫁的竺容与。
这三个人的底细一掀出来,众人纷纷退避三舍。
榜下捉婿的目光,都看向了二甲头名、金殿传胪的那一位——欧阳图。
此是何人?
金榜之下,众人乱哄哄地又找又问,却又被另一个消息砸了个懵。
礼部侍郎沈信言在金殿上私下里禀报皇上:“这欧阳家的小哥儿,经内人做媒,已经与陈国公的二孙女订了亲。”
皇上哈哈大笑:“竟真有这等好事?大登科后小登科?来来来,朕也给他添些喜气!”
忙命传旨:“赐新任水部郎中欧阳堤宅院一所,让他好好地替他那进士儿子娶了新媳妇,然后一家子踏踏实实地给朕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