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正在胡思乱想,建明帝一声怒吼在他头顶炸裂:“鸿胪寺!外邦事务是你的职责!你看礼部有屁用!你干得了干不了?干不了滚蛋!朕有的是人等着拿你那份俸禄!”
赵慎苦笑。
建明帝登基二十年,一直都是一位谦和有礼的君主。
今日发这样大的脾气,看来新罗求娶临波公主一事,还真是戳着他的软肋了。
难怪京城盛传,陛下是一位最疼孩子的父亲。
低头行礼,赵慎的声音纠结郁闷:“陛下,新罗使者求娶一事,臣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个,如今他们话已出口,让人家平白地收回去,也得有个藉口啊……”
建明帝冷笑连连:“也就是说,你没有办法了?”
说着,哗啦一声,御案上的笔墨纸砚被一把扫到了地上,怒吼声再次响起:“君辱臣死!朕被一个弹丸小国强要女儿逼到了脸上,你鸿胪寺就是失职!
“朕丢了脸,妥协了,那就是我大秦天下丢脸妥协!
“昔日汉武帝为了接他胞姐回国,直接把匈奴打烂了!你要是没这个本事把这次的事情圆满解决,朕这就点兵!
“谁敢来跟朕要女儿,朕就要谁的脑袋!”
噫!
皇帝陛下炸了。
沈信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建明帝一眼。
这边赵慎早就战战兢兢地噗通跪倒,趴在地上喊:“微臣万死!可是妄动刀兵,后世史书上会说二公主是红颜祸水的!陛下慎思!”
建明帝顿时眉毛竖起,伸手胡乱一把就抓住了玉玺!
绿春吓得扑上去摁住:“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建明帝放开玉玺,眼睛往条案上一扫,抄起刚才幸免的一方黄玉闲章,连盒带章嗖地一声便砸了过去!
这个时候,赵慎哪里敢躲?硬着头皮便打算受这一记!
嗯,演得差不多了。
沈信言闪身上前挡在了赵慎面前,一把抱住了那个飞来的盒子,翻身跪倒,手忙脚乱地将闲章双手举起:“谢陛下赐章!然天子名号,非臣子所能保管,实在越礼之至!还请陛下收回!”
绿春长出一口气,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连忙奔下丹陛,将沈信言手里的章盒珍而重之地抱了回去,还低低地道了一声:“多谢沈侍郎。”连忙又跑了回去。
赵慎听见这一句,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大变,嘴唇顿时抖了起来。
沈信言却还不放过他,回头对着他,轻风细雨、却长篇大论地教训起来:“赵正卿所言虽是正理,却不合情。
“父子母女,天伦至亲。陛下乃是天下之主,却用真正的皇室嫡亲血脉去一个区区番邦小国和亲,遑论还是咱们的手下败将。我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都觉得脸没处儿搁,何况是陛下?
“平心而论,难道赵正卿就乐意让自家的亲生女儿,远嫁给一个住在深山老林的不成器的族亲不成?将心比心啊……
“二公主一向温婉贤淑,这十来年都在太后床前尽孝。就算陛下舍得,那太后呢?这不是逼着老太后大病一场吗?
“我礼部不讲对外交待,我礼部讲礼仪。这件事,哪怕是单单论孝道,也不该这么办啊……”
沈信言语重心长,声音惋惜,说是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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