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好好的,不会远嫁,你别难过。”
秦煐腿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却还记得举高了袭芳,不令她也摔倒。
然后索性便那样抱着袭芳,痛痛快快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袭芳跟着也瘪了嘴湿了眼眶,一边还懂事地用小手给秦煐擦脸。
鱼昭容在二人摔倒时,便忙坐了起来。
但远远地看着兄妹俩抱着哭的样子,心里一软,珠泪滑落,拽了帕子擦泪,自己也泣了起来。
母子三个哭了半个多时辰才止住。
秦煐却又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着,诺诺地给鱼昭容请安问好毕,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鱼昭容看着他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这才刚刚开始啊……傻孩子……”
……
……
建明帝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一回保住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太后宠信的孙女,他心里十分得意。
心情大好之余,后宫遍洒雨露恩泽。
第一站,自然便是鱼昭容的昭阳殿。
夜间,帝妃两个偎在帐中说私房话,鱼昭容便叹息着将秦煐那一哭告诉了建明帝:“……这姐弟俩从小亲密。弟弟是姐姐的命,姐姐是弟弟的天。若是这一回临波真的嫁去新罗,说不得老三顷刻间便废了。”
建明帝却把注意力放在了秦煐的举动上:“你说他那时腿软倒地,竟还记着举高袭芳?”
鱼昭容嘴角微扬:“正是。临波和老三都极宠袭芳,时时刻刻都放在心尖儿上的。”
“你这昭阳殿里,有朕久已不见的手足情啊……”
建明帝大为感慨,搂着鱼昭容,感动不已,当夜叫了三次水,四更天方才歇下。
翌日,回到御书房,建明帝却皱着眉问绿春:“你上回说,那个沈二,心狠手辣的?”
绿春吓一跳:“陛下!老奴可没用过这个词儿啊!二小姐那叫果决,当机立断!”
建明帝摆手:“都一样!”
自己仰脸看着窗外殿角蹲着的狻猊獬豸,拧眉喃喃:“老三太多情了,这日后可是做祸的根苗……可那个沈二却心狠手辣……”
绿春忍不住再纠正一回:“是果决!”
建明帝瞪他一眼:“难道不一样吗?”
绿春被他瞪得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乍着胆子小声顶撞:“当然不一样!若是您金口玉言一句心狠手辣传出去,二小姐的名声就毁了!”
“你这个老家伙!你怎么替她说起话来?沈信言不是不想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吗?”建明帝的眼神多了怀疑。
绿春郁闷得直跺脚:“您能不能想老奴点儿好!那是因为孟夫人在沈家!她教得出来心狠手辣的学生吗?您可别忘了,茹慧郡主那也是她的学生!”
若是从宫里传出去沈二小姐的坏话,那孟夫人这大半年给她那弟子竖立起来的“很好”的形象,可就塌了!
发飙的孟夫人,啧啧啧,绿春自问还是惹不起的。
建明帝一看他气急败坏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哈哈地笑了,想一想,摸了摸鼻子,自嘲道:“若是阿孟啊,吉妃在的时候朕都惹不起,何况是吉妃没了?她如今可是谁的话都不听了吧?”
“呃,好似,挺听她那好弟子的……不然赵家、田家,还有另外几家子的阴私事,沈二是怎么知道的?”绿春酸溜溜的,一腔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