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了结了此案。”孟夫人倒是讲了一句公道话。
可这十万贯的不翼而飞,若说佟家一无所知,那简直是傻子都不信。
“这个钱,也没有落在佟家手里。”孟夫人一边说,一边屈指算道:“大通虽然号称富可敌国,但照着他们家十几年都没能买得到一个官身的状态来看,他们家可以动用的闲钱,也不过就是个两三万贯。
“至于那些钱庄里的钱,看着不少,但一个子儿都动不得。他毕竟是柜坊钱庄,不是质库当铺。若是他们家能有这十万贯的宽裕,早不知道猖狂成什么样子了。”
沈濯心中一动:“所以,这笔钱,就跟我们家德通爷的钱一样,泥牛入海,无踪无影了?”
孟夫人的表情淡漠,但眼神陡然一利:“不错。”
有东西天目这样藏匿的地方,有沈利这种莫名消失了的人,还有数量惊人的失踪财富……
沈濯的眼睛眯了起来。
难怪孟夫人说,江南不太平。
若是这个时候,再忽然冒出来一个女子自称是转世而来……
沈濯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
“唔,转世而来的女子,那不就是你?沈二小姐,你这一世,打算做女皇不成?”苍老男魂的声音忽然戏谑地出现。
自从他把自己再次弄得大病一场,沈濯已经不打算搭理他了。
爱说啥说啥,爱干啥干啥。没营养的那些所谓暗示提醒,让他自己去扯淡好了。
“夫人刚才说,所有的流言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是什么意思?”沈濯继续跟孟夫人说话。
孟夫人欣赏地看着她,似乎在说“孺子可教”,弯了弯嘴角,道:“意思就是,不论是女子转世坐龙庭,还是江南多奇商,还是能令众人交头接耳的那些流言,统统都不见了。江南的风气,在我们没有关注的三五年间,忽然整肃得比京城还像京城。”
沈濯的表情也跟着这话变得肃然。
这种情景,的确是,太诡异了。
“太祖晚年,严刑峻法,京城里就干净得很。听得说,也是一条能传起来的流言都没有。”苍老男魂来了兴致一般,竟然跟着八卦起来。
沈濯心里又是一动。
可是现在的江南……
“夫人,与现在相比呢?”沈濯忍不住问。
孟夫人弯一弯嘴角:“煐儿一出生,小姐就让尹窦去了江南开米粮铺子。不是江南出奇商么?我们胖一也算是一个了。拿胖一的话来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个评价,可真够低的了。
然而想一想,身为屹立数百年的书香门第、世家大族,连吴兴沈氏都能做出那等事来,江南的民风,可见一斑。
——这还是在富庶的地方,没有甚么官府力量掺合的情况下。
若是那等穷山恶水之处,再加上一两个贪酷之徒的盘剥欺凌,那不要闹大乱子才怪呢!
沈濯长叹了一声。
这个情势如果真是有心之人诱导出来的,那此人可太厉害了!
“呵呵。那当然。”苍老男魂在她心底笑得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