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实际上是松了一口气的。
“另外,去年去六部观政的进士们,臣觉得陛下若是有暇,也可以慢慢看看了。有动作麻利的,也可以放到外任去。毕竟这一两年,朝廷需要的米粮赋税要多一点。他们年轻,更锐意进取一些。有些事多经历一下,日后也好派大用场。”
沈信言缓缓道来,却侃侃而谈,与素日里不太喜欢纵论朝政天下的做派,有了一丝不同。
建明帝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颔首道:“你说得很是。朕会仔细思量。”
笑着让他去忙。
但是等他一走,建明帝立即转头问绿春:“沈信言和宋相闹别扭了?”
绿春眨眨眼:“沈侍郎病倒那日,恰逢宋府宴请,他就没去成。等他上书说可以上朝了,宋府又派人相请,他还是没有去。”
“哦?”建明帝的嘴角逸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沈信言终于开窍了啊!”
绿春想一想,又道:“老奴还听说,似乎,宋相动过心思,要给宋三公子娶了二小姐回家。不过还没开口陛下就下了赐婚旨意。然而最近,宋相那长女因丈夫非要纳一个宠妾,已经私自办了和离。估摸着,十天半月的,就要大归回家了。”
建明帝把这几则消息在心里一转,不由得冷笑一声:“宋望之最近的吃相越来越难看了!”
绿春表情懵懂。
“他让公冶释出外,再把悄悄和离回家的女儿往他任上一送。一边牢牢绑住了一个能干的人才,另一边还不让他女儿的丑事天下皆知。端的打得好算盘!你去把他女儿和离的事情宣扬出去。”
建明帝拧眉敲着桌子:“只是不知道谁家有那已经年岁高大的女儿,可以嫁给公冶释的。”
这种事,绿春就插不上嘴了,低头下去。
……
……
沈信言坐在书房里,苦笑为难地搓着额头。
隗粲予和北渚心满意足地从外头回来,一进门便看到他的窘相。
“侍郎这是怎么了?”隗粲予好奇地探问。
沈信言看了北渚一眼,含笑摇了摇头:“无妨。”
北渚了然一笑,施施然坐了下来,转头对荆四道:“烦请转告净之小姐一声,我有些话,须得与侍郎、小姐恳谈。请小姐告知方便时间。”
荆四看向沈信言,见他颔首,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一时回来,道:“小姐说,请先生们稍坐一刻。她就来。”
沈信言心中微动,和煦笑着问隗粲予:“今日可还顺利?”
“顺利!十分顺利!”隗粲予兴冲冲的,也不管北渚在旁是什么神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观音庵里的一应事情都尽情告诉了沈信言,拊掌笑道:“小姐算无遗策。公主只知道该默契配合,却不知道已经被结结实实地埋了进去——她怎么也没料到今日乃是让她前去相亲的!哈哈哈哈!”
相亲!?
给临波公主?!
沈信言哭笑不得。
女儿这是真不想嫁人啊!
自己急着跟翼王一系撇清关系,她竟还主动往临波公主身边凑……
真是的,临走还要甩个烂摊子给自己。
该打一顿屁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