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屋里就跟破烂回收场似得,中间摆了一尊佛像,佛像头上搭了块油腻腻的抹布,锅碗瓢盆罐头瓶儿摆了一地,看不出啥颜色的衣服一堆,还有一床乌漆墨黑的铺盖在东墙根处,可铺盖上却空无一人。
“人不在,莫非他知道我们怀疑到了他,跑了!”吴老道蹙眉头说道。
外公没搭腔,一步迈进门去,在屋子里搜索了起来。
我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点像受了潮的霉味,又有点臭豆腐或者臭脚丫子的味儿,我捂着鼻子打量了一圈,一眼看到铺盖旁边放着的一个饭盒。
“外公,就是那个饭盒,今天晌午田顺的媳妇送过来的。”我说道。
外公看了眼饭盒,继续在屋子翻找了一圈,最后看着吴老道摇头道:“不像是修道之人。”
我明白外公的意思,但凡修道者,家中必常备有香烛,香炉,木剑,神佛之类的东西,可老叫花子这里,唯一的一座佛像头上还搭了快破抹布,修道者会对佛像如此大不敬吗?
吴老道将铺盖卷掀了起来,又翻了翻那堆破衣烂衫,最后他围着那座佛像打量了半天,道:“这里所有的东西上都落了一层油灰 ,唯独这佛像上面干干净净,显然经常擦拭啊。”
外公听后也走过去端详,端详半天他倒吸一口凉气,用手电照着地下道:“看,这地下有挪动过的痕迹,说明这佛像时常被推动。”说着,外公双手抱着佛像一使劲儿,竟然将那佛像推离了原地!
佛像一推开,我目瞪口呆,下面竟出现了一个倾斜的洞口,洞口内透出一缕微光。“难道老叫花子在下面?”
“下去。”
外公简短的说了两个字,首当其冲钻进了洞。我跟在外公身后,吴老道垫后。
说实话,我并没有感到多么害怕,不管去哪儿,只要有外公在,我都觉得心里特踏实。
洞挖的不高,我走尚且需要低着头,外公他们只能使劲的弯着腰,好在我们走了没一会前面便豁然开朗,我们进入了一个跟普通房子差不多高的洞穴,与此同时,我鼻间嗅到了一股香火的气息。
洞里面点了一根蜡烛,却不见人。
就这蜡烛的光,我看到洞的一边有一张条案,条案上有一个佛龛,佛龛内供奉着一尊不知名的石像,一炉香在石像前袅袅的燃烧着,条案前还有一个蒲团。
看到这一切,我心中了然,那老乞丐果然是修者!
这洞中除了这张供桌之外,还有两排木架,木架上密密麻麻,摆的全是成人拳头大小的泥坛子,每一个坛子上都贴着一张黄符。
就在我纳闷这一排排的坛子里头装的啥时,外公跟吴老道几乎异口同声惊呼道:“藏魂坛!”
我问道外公,“藏魂坛是什么?”
外公还不待回答我,架子后面忽然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程不悔,没想到,你竟然找到了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一把抓住了外公的衣裳。外公望着声音传出的方向,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一个人自架子后面走了出来,我看清,果然是那个老叫花子!
“怎么?没想到会是我吧?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只会摇尾乞怜的臭要饭的对不对?”
老叫花子边说着话儿,边打量了我们一圈,我看到他看我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最后他恶狠狠的目光停在了外公身上,似一把利剑,透露着重重杀机。
外公不卑不亢的回瞪着他,问道:“临河众鬼是不是你抓的……”
“是,不仅那些鬼是我抓的,李老头跟他的重孙子也是我杀的,还有后屯弯的老徐头,袁木匠家的两个小娃娃。”
没等外公问完,老叫花子自个就全认了,他说的漫不经心,那感觉就跟说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好像几条人命在他的心中无足轻重。
他那副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让我火冒三丈,我忍不住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杀大头?他哪儿得罪了你,你不仅杀死他,还将他剥皮悬尸,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你太残忍了!”
“哈哈哈……残忍?”我愤愤不平的一番话,在老叫花子听来如同一个笑话般可笑,他哈哈大笑一通后,忽然怒吼道:“我残忍?我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谈何残忍!”
听老叫花子这话意里,似乎与大头之间有啥瓜葛,我一头雾水的看了眼外公,外公略一思索问道:“你跟当年临河之事有何干系?”
“哼,程不悔,你果然忘了!”老叫花子冷哼了一声,恶狠狠道:“也罢,既然今天你们找到了这里,那咱们之间就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