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抓起面前的三张牌,重重摔到桌上。
三个K。
一片惊呼声响起。
那一刻,我的四周幻化出好多张面孔,有流泪的,有愤怒的,有欢笑的……都是崔老大一个人的模样。
我感到有些眩晕,并且有种想哭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散了架一般。
我扶着额头平静了好一会儿后,艰难地站起身,冲身旁的大壮说:“你先把桌上的钱都装箱吧。”
然后拿起桌上的三张牌,反过来,轻轻放在台面上。
三个A!
现场一片哗然。大壮在我身后看过当初的牌点,所以当看到潘老大亮牌后,差点没晕过去。见到我是这样的牌,他一蹦老高,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凤姐的表现更是异常。刚才我的那种表现,她还以为输掉了呢,都想好了如何安慰我了。到后来她才知道我赢了,悲喜反复,大起大落,令她忍不住伏在我的肩头哭了起来。
其实这都是潘老大将我逼到了这份上。老安头曾经跟我说过,三个K碰到三个A,只有影视作品里才会出现,平时赌桌上出现的概率非常小。
真正的千手,只须比对手大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弄得那么离奇。但我也真是没办法,比三个K大那么一点点的,也只有三个A。
冯三当即将凤姐写下的质押字据撕掉,并将那些诸如产权证啥的交还凤姐,然后将潘老大的字据欠条和资产材料递给身后的手下。
大壮则喜滋滋地扯过桌底的箱子,开始往里面装钱。
潘老大趾高气昂的牛逼范早已一扫而光,好半天还是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不停眨巴眼睛晃脑袋,不太相信眼前的场景是真的。
最后还是大壮往箱里装钱的举动刺激了他,猛然清醒过来。
醒过神儿来的潘老大立即指着我的鼻子大喊:“他,他出老千!”
冯三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你们老潘家都这德行啊,一输钱就指认别人出老千。”
我举起双手,冲三爷说道:“您叫三爷是吧,我也看出来了,您是个公正的老前辈,跟刚才您被诬陷出老千一样,我也可以接受搜身。为公平起见,希望对方也享受如此待遇。”
对于我的作为,开赌场的冯三不可能不心知肚明,本想替我掩饰过去,听我这么说,他心中更有数了,当即命令他的两个手下过来,对我和潘老大分别搜身。
结果可想而知。我身上干净着,而潘老大的衣袖里,还藏着两张扑克牌。
一时间炸了锅,另外四个外地玩家也不干了,纷纷要求潘老大赔偿他们今晚和以往的损失。
请原谅我的笔拙,想了半天也没想好如何描写潘老大气急败坏的样子。
都不用冯三吩咐,两个手下奔到潘老大身边,将他身后的两个随从推搡到一边,然后将潘老大架到了冯三面前。
冯三想了想说道:“算了,这不是我的赌场,不好总拿赌场的规矩办事儿,留着潘老大的一根手指,我还指望他每天还我一百万的利息呢。”
潘老大梗梗着脖子,现了原形,冲冯三怒吼道:“冯老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合伙来算计我的。在龙城你是有一号,可别忘了这是在庆丰村,你能否走出这个村子还不一定呢。”
听他这么说,冯三嘻嘻地笑了起来,且一发而不可收。笑过以后他冲手下努了一下嘴,那手下将两根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一个很响的呼哨。
屋门立即被撞开,呼啦啦闯进来好多人,手里都拎着大刀片,个个虎视眈眈,将屋子都挤满了。我个头比较高,透过那些人的头顶,我发现院子里还黑压压站了好多人。
这下潘老大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冯三笑眯眯地对潘老大说:“我说潘家老大,这回我冯老三能走了吧?”
潘老大说:“三爷您请便,千万别怪罪小弟的冒犯,是我一时糊涂……”
冯三的面庞冷峻起来,也不听潘老大过多的解释了,转向我说:“这位小兄弟,咱们一起走吧,回到龙城,我再跟你把今晚的账目算一下,我冯三从来不贪财的。”
冯三的手下也过来帮忙,跟大壮一起,将几箱子钱搬到车上。我跟冯三并肩出屋,身后是一大帮冯三带来的兄弟。
来到车旁,我低声对冯三说:“三爷,您听我的,现在还不能出村,您跟我走。”
冯三虽然满腹疑问,但什么也没问。他清楚我不可能害他。
车子启动,径直开往村头张老板的农家乐。
在车上,我给魏哥和那个缉毒队长打了电话,告知潘家毒-品藏匿的地点。
或许那些躲在村口的警察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我刚叫开农家乐的大门,就听见一大片警笛的鸣叫声,能有几十辆警车开进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