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也抓走,或者干脆捅死好了,斩草除根,对不对?”
“舒尔,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那要怎样?
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见,是他不愿意放过陈墨,是他害死了陈墨。
还有那个无辜的未出世的孩子!
此刻他还用他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抓住我。
我只觉得恶心。
头上淳淳流下的血,和脖子上的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沈蔚然不言语,转过身一把抱起我,把我硬塞回车子里。
“陈墨的葬礼我会安排好,你先回去包扎伤口。”
他的语气很强硬。
我如木偶一样坐那,他从另一侧车门上车。
我说,“葬礼那天,我要来。”
他说,“你不照顾好自己,就不许过来。”
我眼神空洞,“葬礼那天,我一定要来。”
他愤怒,“江舒尔,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能耐,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激怒这个隐忍的男人。
我勾起唇角,哗啦一下就打开车后座的门。
车子正在行驶的途中,因为围观群众和记者很多,车速并不快。
但足够把沈蔚然给吓一跳。
我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他方寸大乱,看着他手足无措地抱紧我。
他见我无动于衷没准备跳车,松下一口气,咬牙切齿,“江舒尔,你狠。”
“葬礼那天,我会来。”我平静地说了第三遍。
他说,“好。”
这世上最无可奈何的事情,就是你爱的人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可我已经轻车熟路。
我对沈蔚然现在的感情很复杂,像是爱太累,空余恨。
他先带我去了医院,我很配合地包扎头部,重新把脖子换药,又去做了B超和胎心监测。
一切正常。
回到别墅以后,我甚至可以微笑地面对姚姨,和她谈笑风生。
我把我曾经在新闻上看到的江南风物全都讲给她听,给她讲旅行的趣事,仿佛这一趟出去,就真的只是旅行散心而已。
接连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虽然很累,可我一点也不想睡。
我怕世界安静下来,我就要去想要不要原谅沈蔚然的问题。
这问题太痛,我选择逃避。
姚姨见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不再听我说故事,劝我去睡。
她对沈蔚然说,“江小姐这一次应该玩得挺开心的,她从没跟我说过这么多话。”
或许吧。
我终于支撑不住躺倒在房间的床上。
这一躺就烧到了四十度,因为怀孕,不能挂消炎药,不能打退烧药,迷迷糊糊间就看见有人一刻不停地在拿酒精擦拭着我的身体,替我降温。
我烧了两天,第三天终于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
姚姨说,“沈先生照顾了你两天一夜都没有合眼,刚刚才去睡觉,这是沈先生的手机,我怕有电话吵醒他,江小姐,你先替他保管吧。”
我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接过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吃过早饭以后,我才看见那手机上有一条昨晚的未读微信消息。
“蔚然,陆冉冉已除,恭喜你终于没有后顾之忧,股权转移文件我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里,记得查看。周五葬礼过后,替你庆功,皇庭不见不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