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你要是稍微说几句好话惯着他,他分分钟能为你摘脑袋卖命。
所以,在我的微笑鼓励下,祁东野一出家门,就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那袋子档案在墙角边点燃。
望着纸片在我眼前慢慢变作飞灰,我的脸色其实阴的可怕。
从楼上走下来,到被冷风吹醒的这一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在想,若是沈蔚然问我今天去哪里了,我要怎么回答?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然后听他对我残忍的宣~判?
又或者,我假装自己还是那个傻傻的江舒尔,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心甘情愿地作一枚他手里的棋子,用我的生命,来替我爸偿还欠他的所有东西。
我自己也不清楚。
冷风呼啸地有些大了,祁东野脱下军大衣把我给护在怀里,打开车门送我上车。
他发动的时候,搓着双手呵着冷气说,“再有三个月,这冬天就要过去了,我还是喜欢开春的深市,到处都暖洋洋的。”
当时我只有那么一种感觉。
我是等不到来年再开春了……
祁东野没有带我来别的地方,而是带我来了当初我们两不打不相识的日料馆里。
我没想到,凌晨四点多,这日料馆居然还是营业的。
祁东野说,“啤酒白酒什么的,对你这种女孩子身体不好,喝红酒又太没意思了,小野猫,我带你来喝清酒,暖暖身子,醉了我就把你给抗回去做压寨夫人。”
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我都不在乎。
我们两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面对着玻璃橱窗互相劝酒,清酒终究是清酒,我喝了一瓶也没有醉过。
其实我从来没有醉过,一直以来,我都活的小心翼翼,从来不敢让自己喝醉,就连当初沈蔚然车祸那时候,我喝了一杯白酒,也就是头微微晕,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
一醉方休,这四个字,在我身上,从未发生过。
可今天,我就忍不住想要喝醉,想要忘记一切发生过的事情,忘记我跟沈蔚然之间的血海深仇,忘记我跟他之间的情深意长。
因为,那都是一场梦呀,一场真实极了的梦。
梦醒以后,面对鲜血淋漓的真相,我真的害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又灌了几杯酒,人就觉得有些飘飘忽忽了,我对着眼前的祁东野呵呵傻笑,我跟他举杯,跟他说,“祁东野,其实你当初接近我,也是为了林厉城吧,我摊上这么一个亲生父亲,算是我倒霉。”
“这一辈子,每一个在我身边的人,都是蓄意接近,带着别的目的,沈蔚然是,你也是,我过得也确实挺可怜的。”
“可我还是很感激,感激着世界上所有的美好,感激沈蔚然也曾用心疼过我,哪怕是做戏……”
我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去跟祁东野碰杯。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手里的杯子被人给大力夺了下来,然后我眼前祁东野的那张脸,慢慢就变成了沈蔚然……
是我太想他了,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