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陌少川的父亲去世的那一年。
年初时,陌建勋和萧书捷的婚事就已订下,老爷子也说,萧书捷跟了他这么久,太对不起人家,该办场婚礼了。
在陌家,老爷子一发话,几乎没人敢违背。
陌建勋本也有此意,想了一下,就和萧书捷商量定在九月份,进球硕果的季节,象征着收获,象征着成熟,一份迟来的婚姻,亦是如此。
两个人的憧憬是美好的,可现实的残酷,却超出了人的想象。
若是突然之间的意外,虽然难以接受,但好歹不至于痛苦折磨。
那种像是预告死亡一般,随着时间的缩短,死神慢慢降临。
像一把钝刀子,狠狠的在心上磨蹭,一下接着一下,直到摩的血肉横飞,鲜血模糊,还不肯停止。
因为心脏没有停止跳动!
看着深爱的人,躺在病床上饱受各种折磨,还要和死神争分夺秒。
那种痛彻心扉,蔓延至五脏六腑的感觉,至今都让萧书捷记忆犹新。
但那一年的九月份,陌家还是有场喜事临近,一场盛大的婚礼,新娘是萧书捷,而新郎确实一张相片。
本是一场荒唐事,但却在得知故事真相后,引来无数人的潸然泪下。
事情过了八年,但在爱人的心中,却犹如昨日般记忆深刻。
现在,季安之并未死亡,并再度在众人眼前出现,接着又旧案重新审理,萧书捷的内心,备受煎熬,但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她还是来到了陌少川的面前,温声细语的问他,“不想管她们了吗?”
言外之意,她希望陌少川出手的。
当听到陌少川询问,‘您还恨她吗?’时,萧书捷很彷徨,视线也跟着凌乱了起来,短暂的挣扎过后,她深深吸气,换回以往的平静,才说,“恨?如果我告诉你,从来没有恨过她,你信吗?”
陌少川脸色突转,视线也跟着起了波动。
萧书捷淡然轻笑,转眸看着窗外的漆黑,以及照在后院里的惨淡月光,“你爸爸的病,又不是安之害他得的,是日积月累所致的结果,而且当时医生也说了,最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当时建勋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已经彻底不行了,完全靠药物维持……”
“而这个时候,安之还能制药给我们,以缓解建勋的疾苦,我发自内心是感激的,虽然结果并不理想,但我感觉的出来,建勋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
萧书捷心里明白,那不是穿肠毒药,只是加大剂量吗啡一类的药品,过量造成.人死亡,但却没有任何痛苦。
“所以呢?”陌少川侧过身,赫然开口。
她垂着头,看不清楚此刻脸上的表情,只听她说,“我能这么说,不代表我彻底原谅了那个杀了你爸爸的凶手,而是如果一个人死了,就会有其他的人为了他悲伤难过,痛苦难受,我已经承受过这种苦痛了,就不想再让你也尝到……”
陌少川眸光深陷,眉心紧皱,“萧姨……”
“你要想清楚,万一当时的凶手并非是安之呢?可能也不是瑾之,是另有其人也说不定呢?”
清晰的声音像有着潜在的魔力,在他心上生根发芽,久久挥之不去。
“如果可以的话,你也放下吧!你要明白,就算没有当年的那个药,建勋一样会死,还会死的很痛苦,很难受,不是吗?”
陌少川站在那里,漠然的俊脸毫无表情。
萧书捷看着他,又道,“我并不是为凶手找理由,只是不想更多的悲剧再上演,不然有一天,你真的会追悔莫及的……”
那是萧书捷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陌少川诧然的蓦然一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真的很想冲上去一问究竟。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和他说,有一天他会后悔……
因为什么要后悔?
后悔?
他反复揣摩着那两个字,他不禁讽刺的扯了扯嘴角,这天晚上,萧书捷说了几句后,就走了,留下陌少川一个人,在房间里站了很久,很久。
而楼下,回到房间的萧书捷,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从容优雅的脸上,瞬间崩塌,她靠着门板,随着身体的慢慢滑下,眼泪也在悄无声息的坠落。
建勋,陌建勋。
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她宁愿抛下一切,宁可改头换面也要重新来过的男人,八年前,就那样离开了她,撒手人寰,她又怎可能不痛苦……
只是,心里再苦也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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