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才上的位,偏偏还没有办法揭穿她。苏籣恨她抢了自己的皇后宝座,更恨她暗耍心机,巧言令色。若是光明正大的竞争或许还好一些,但是因此而输,叫她如何能甘心?
所以,当今天的苏贵妃,看到叶绾莀那幅“精心设计”过的绣作时,又让她想起了当年,那几乎改变了她半生命运的事情。对于慕容皇后的恨,苏贵妃心里从来都没消除过,即便是进宫后,皇上对她十分疼宠,甚至渐渐的远远超过了皇后,即便她如今协理后宫掌握实权,但她到底是“意难平”。
何况,这不简简单单是一个名分的问题,如今更牵涉到立储问题。苏贵妃所出的三皇子极受皇帝信任,在朝堂上的风评也非常好,但惟独出身是个硬伤。
对于普通人来说,母亲是风头正盛的贵妃娘娘,外祖家更是权倾朝野的国公,已经是凡人触不可及的高高在上了。但是对于储君之位而言,一步之遥就是天地之差,若要以贵妃之子立储,则名不正言不顺。
皇后虽然没生子,但却有位行事凌厉、手腕厉害不在三皇子之下的长公主,同样是皇储的有力竞争者。这就更加让苏贵妃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了,如果她是皇后,那现在三皇子早就是太子了!
想到这里,苏贵妃就更加恨得牙痒痒,把对皇后的一腔恨意全都转移到了叶绾莀身上。苏贵妃能在宫中走到如今这一步,双手当然不会是干净的,耍心机动手脚那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她自己可以,并不代表能容忍别人。
尤其是像叶绾莀这样在绣作上动手脚的,跟当年慕容昭颜的做法简直就是如出一辙,不同的只是在于绣品与画作的区别罢了,而在苏贵妃的眼中,两者并无区别。
所以说,真正让苏贵妃暴怒的,其实并非是叶绾莀冒犯了她的名讳,而是她那自以为聪明的巧妙心思,触犯到了苏贵妃心里最大的禁地。
“你很有心思,若是能进宫中来,倒是……”苏贵妃幽幽道,微抬着的眼眸妩媚却令人心惊。
“娘娘,臣女不敢!臣女不敢!”叶绾莀被戳中心思,吓得浑身一抖,连声否认。
苏贵妃嘴角勾了勾,冷笑一声,又对巧凡道:“莀小姐也是无意冒犯,若是本宫责罚了她,会不会有人说本宫不近人情?”苏贵妃的眼神明明阴冷而凛冽,说出的话却好似善解人意一般,带着一丝软软的犹疑不定,好像是在征求旁人的意见。
叶绾莀使劲点着头,一脸祈求地看着苏贵妃,她能感觉到贵妃的怒意,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只希望苏贵妃会顾及到自己的仁善形象,从而对她从轻发落。
巧凡一脸正色道:“娘娘,您多虑了,您是皇上最疼爱的贵妃,是三皇子的母亲,身份高贵,岂容他人随意冒犯。这位莀小姐,虽是无意之举,却也不能轻饶。”说罢,她又看了一眼叶绾莀,“何况,以奴婢看……”
“如何?”苏贵妃挑了挑眉,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方才的阴冷已然隐了下去,但眼底的冷意还是让人不敢直视。
“奴婢听说,这位莀小姐可是不祥之人,今日这么多位小姐献上绣品,为何偏偏她冒犯了娘娘?”巧凡说得意味深长。
现场一片沉寂,方才热闹的氛围早已不见,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原本还欲争奇斗艳的小姐们,只怕是暗中祈祷,只要大火不蔓延到自己身上就知足了。
同时,巧凡的话也让她们想起,前一段时间,确实是有传言,称叶绾莀不祥,但毕竟只是传言罢了,或许那些事情只是巧合而已。但是今天的事,却已让人不得不信。
“贵妃娘娘,绾莀姐姐冒犯了娘娘,但她也是为了博娘娘一笑,还请娘娘看在她十分用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绾翎作为叶绾莀的堂妹,若是一句话都不为她说,难免落下一个“不顾姐妹”之情的名声。
但她不说“无意之举”,反而重点突出叶绾莀的“十分用心”,旁人自然听不出问题来,但苏贵妃听了……其中的微妙,就只有贵妃明白了。
果不其然,苏贵妃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厉色,从叶绾莀身上掠过后,再对上绾翎时,已是笑着道:“既然叶二小姐开口,本宫又怎能不给几分薄面?”
仍旧跪在地上的叶绾莀却只觉得全身一寒,如果说在绾翎出声之前,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话,那么现在,她几乎能肯定,接下来等着她的,绝对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