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力作战的司徒南芸,卯足力气支起身子,踢开了那头咬他腿的狼,并倾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逼近他胸前的一头狼狠狠地刺了下去,那头狼倒地了,他两眼一黑,也倒了下去。
黑夜似乎静得可怕,恐怖气息弥漫至了空气里,司徒南芸意识到徐熙风这边的不对劲,回过头来一看,见他倒在了地上,三四只狼欺身上前,正在撕咬他的身体。她惨叫一声,顾不上身边的几头狼,发了狂似的冲到徐熙风的身旁,一剑剑狠命地刺向这些狼。她好恨,是这些狼将他们逼至了绝境,是它们杀死了熙风,有始以来她的眸中第一次爆发出了嗜血的光芒,她嘶吼着,这些狼全部都得死!得为熙风陪葬!她要血洗这片山林!
她的嗜杀引来了狼群的仇恨,四五十头狼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她,幽蓝色的眼中喷出仇恨的火花,它们身上火红色的毛像钢针一样根根竖起,又像吸血魔鬼的爪子张狂勾起,白森森的獠牙在夜色下显出可怖的森寒,嘴里发出令人颤栗的恐怖叫声,一步步向司徒南芸逼近。
司徒南芸早已杀红了眼,哪里会惧怕,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狼群的异动。群狼像早已约定好了似的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和角度进攻猛扑,跃起一丈高,每一次进攻都带着一击必得,将眼前人儿撕裂的仇恨。那疯狂进攻血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凌厉无比,密不透风,如一堵血墙厚厚实实地包围了那抹单薄弱小的浅黄色身影。一头狼跃起,扑向她的面门,她往后一仰头,避开了它,同时一剑刺去,狼腹刺出一个血窟窿,那狼哀嚎一声倒地,紧接着,背部一阵劲风袭来,她赶忙掉转头部,横扫一剑,那仅差离她背部寸余远的狼惨叫一声,一道鲜血便从它颈部划出一道划线,洒落在她的衣裙上,突然,左腿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反手往后一扫,那银月锋利无比,划破了狼的头颈,皮肉外翻,那狼吃痛,松开了利齿,她右腿一个回旋,将狼踢出几米远,还没缓口气,头顶上一片窒压之气袭来,一头体型庞大的狼如巨石般就要覆压下来,她倒吸一口气,身子往后一跃,斜踩着脚底下的狼头,横空一扫,银月划穿了巨狼胸腹,一股狼血哗啦一声当头浇下,淋了她一脸,腥臭刺鼻,巨狼轰然坠地,将地上的狼尸压扁了。
血战仍在继续,空气仿佛凝滞,血色不断在周围蔓延,到处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只见那,血色的魔影在动,浅黄的身影也在动,森森白牙的冷冽之气和银色剑芒的冷寒之光激烈碰撞,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比的是谁更快更狠,在那张狂而凌乱的影影绰绰中,司徒南芸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使者,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剑招又快又凌厉,青云步法和雪月剑法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当最后一头狼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司徒南芸俨然一个血人,脸上,头上,衣服上都是血,已分不清哪里是她自己的血,哪里是狼血,血珠不时从脸庞,从剑尖一滴一滴滑落,滴落在鲜血染红的地面上,很快凝固。
司徒南芸拖着虚浮的步子,俯下身子来到徐熙风的身旁,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触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颤栗的心才开始安定下来,“太好了,熙风还活着。”司徒南芸已累到无力高兴,四肢疲软无力,强提一口气,先运功给徐熙风度气,稳住他的生命体征。她记得普云禅师说过,但凡有毒之物,身上必有解毒之法物,灵长类动物以脑髓为上。她用尽全身得力气,用银月抛开一头刚死不久狼的头颅,取出脑髓,涂抹于徐熙风身上各处伤口,等待奇迹出现,果然惊喜地发现徐熙风的伤口由黑变红,逐渐消肿,待伤口颜色恢复正常状态后,她撒上了金创药,私下身上的一块干净的衣服给他包扎伤口。
夜色寒寂如冰,司徒南芸停歇下来时,才感到一阵彻骨寒意的侵袭。她一身血衣,而且残破不堪,身上的伤口密布,结成了血痂,刺骨的冷风如刀割一般凌迟着她的伤口,冷意直入骨髓,冷得她全身瑟瑟发抖。如果不生火,她和徐熙风马上都会冻死在这里。这身上没有火折子,她便用银月劈着石头,撞出一簇火花后,用准备好的干柴引燃,终于生出一堆火来。
徐熙风失血过多,一直昏迷着,司徒南芸将他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安顿下来后,环顾四周,发现黑寂中仍有几道不时跳跃着的幽蓝,但这幽蓝只停留在某处,似乎不敢移动上前,见她探目过来,那幽蓝处便发出几声颤栗不安的低吼。她也不管它们了,只要这些狼不再上前与她对立,她也不会将它们赶尽杀绝。
司徒南芸累及乏极,几次都要闭目睡去,但四周的狼依旧盯着她,不敢大意。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终于褪尽,天亮了。徐熙风终于醒了过来,看着司徒南芸,声音很是激动,“芸儿,我没死,我居然没死,太好了,我又可以看到你了。”
司徒南芸则困乏至极,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