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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两个印度人,宋天耀揉着眉心定定的坐在办公桌前,娄凤芸从外面走进来:“你不是让福义兴和潮勇义的在码头的地头蛇们早就已经查清楚,这两个印度人目前在香港码头仓库的存货大概有近十万根辫子?还再想什么?”
宋天耀把已经逐渐温凉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没有理会娄凤芸的问话,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师爷辉呢?让他来见我,我有些事让他帮手去做,手边缺人用,师爷辉这种扑街现在看来,有总好过没有,扑街做事马马虎虎,但是起码够忠心,不会胡思乱想。”
娄凤芸对宋天耀提起师爷辉时满脸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就想笑,走到桌前拨了师爷辉天明公司的号码,等那边接通后,叫来师爷辉听电话,娄凤芸说了一句:“阿辉,阿耀要同你讲话。”
说着话,娄凤芸把电话听筒递到宋天耀的面前,宋天耀把手从眉心处拿开,接过电话:“师爷辉?”
娄凤芸则走到宋天耀的背后,替他轻轻揉着额头眉心,最近这段时间,宋天耀揉眉心和额头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么。
“宋先生?”电话那边师爷辉的声音响起:“你揾我?”
“你现在在做乜鬼?”宋天耀声音随意的开口问道。
师爷辉在那边想都没想的说道:“我?我刚刚因为出了身汗,所以才洗过澡,听到你打电话揾我,我只穿好裤子就……”
“扑街!我问你现在做什么正事,忙不忙,能不能抽出时间?不想知道你洗不洗澡!”
“呃……最近正和菀青小姐的老豆孟先生合伙做成衣厂,为兵营生产军服嘛,工厂都是孟先生在盯,我只负责帮忙在成衣厂和兵营间跑跑腿,量量尺寸之类,宋先生有事让我去做?”师爷辉在那边听到宋天耀骂自己,连哪怕一点点不适应都没有,语气都不见有情绪波动,可见对宋天耀骂他已经习以为常。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那个印度佬,就是把夏佐治在香港沦陷时同日本人做生意的事告诉你,然后你在各个兵营间传播开的那个?”宋天耀努力深呼吸两下,语气放缓问道。
骂人骂到对方无动于衷,宋天耀都已经懒得再去骂,改变不了师爷辉,就得学会适应那混蛋的不着调。
“很早了,我想一下……还是刚刚为兵营送菜时,你问我哪个做易货的人同兵营鬼佬关系最好,我说是夏佐治,你让我找人了解一下消息,找了也是个一个印度人……记得啦!梅迪让,印度佬梅迪让,那时他也从兵营易货,是他讲夏佐治当初同日本军队做生意,那家伙同夏佐治关系很差,总是讲夏佐治一家害死他老豆。”师爷辉嘴里絮絮叨叨的回忆了一阵,总算想起了一个名字。
说起来,这件事师爷辉还忍不住佩服他自己,本来印度佬夏佐治一直在兵营很得军需官信任,那家伙又懂讲英语,可是宋天耀让师爷辉打听了一下夏佐治的消息,结果没有几日,港岛,九龙,新界的兵营全都知道夏佐治原来当初在香港沦陷时,与日本军队做生意,这让夏佐治马上与各个兵营的关系疏远,英国军需官都懒得再理会夏佐治,而罪魁祸首就是他师爷辉,靠着一根口条好像长舌妇一样,把夏佐治的黑历史传开,每每想到这件事,师爷辉都忍不住把这件事与宋天耀设计对付章家相提并论,自认已经有了宋秘书五成智谋,懂得背后嚼舌头。
如果宋天耀知道师爷辉把他脑中算计当成背后嚼舌头,可能会忍不住砍死他。
“知不知道那个叫梅迪让的现在在边度?”宋天耀继续问道。
师爷辉思索了片刻:“记得,记得,别的印度佬住在摩罗街,唯独梅迪让全家二三十人住在上环街市的图章街,开了个印度小餐馆,还有个自行车行,做修售自行车的生意。”
“去见他,告诉他,现在香港头发很赚钱,你准备同他合作,他负责从印度运头发来,你负责售卖,每根三十厘米的辫子价格一元港币,如果觉得价钱少,还可以再谈。”宋天耀用左手轻轻握住娄凤芸帮自己揉捏眉心的手,想着脑中思路慢慢说道:“就对他说你收到消息,夏佐治卖的头发太贵,有工厂不准备再从他手里拿货,准备换个印度人供货,你认识几个工厂老板,问他有没有门路,能不能从印度搞来头发,大家合伙赚钱。他如果不相信,告诉他,工厂可以先签份一万根辫子的合同,货到香港,马上付现金。”
“呃……啊……”师爷辉听完宋天耀的吩咐,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马上行动,而是在电话那边各种象声词从嘴里扭扭捏捏的冒出来。
听的宋天耀直皱眉:“你是不是屙屎呀?蒲你老母,哎呦喂呀的叫乜鬼?有话就讲!”
“宋先生,一万根辫子的钱……不会是要让天明公司这里先垫付吧,你也知道,开成衣厂刚刚已经贷款了五十万,现在我都已经每日心惊胆……”
“你食屎啦!”宋天耀被师爷辉气到蛋疼,这家伙脑回路估计比蟑螂还小,自己吩咐他做事,他先考虑合同的钱谁来出,搞的自己好像要不明不白从天明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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