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明,只是提唇说道:“今日心事颇多,等从边疆回来再去享乐吧。”
听了这话,苏梦甜自是不依,极力地劝说着姜临秋:“正是因着心事繁多,所以才得出去好生放松放松,这宫中走到哪儿,哪儿都是四面墙的,心事只怕会越积越多。”
姜临秋竟是觉得她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想着泡温泉对身子的确是极为有益,又不想拂了苏梦甜这一番好意,她在犹豫了片刻过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苏梦甜面露喜色,摇着姜临秋的手臂,娇嗔着又与她说了几句,而姜临秋则是强忍着伤口传来的撕裂痛意,与她笑着打马虎眼,她的额头处已经开始流汗。
她的手劲极大,还没有摇两下,姜临秋的伤口就已然溢出了血迹,血渗透了衣裳,瞧着颇为瘆人。
察觉到了那股温热,姜临秋的手臂一用力,挣脱开了苏梦甜的手,强作着镇定,嗔道:“你这手劲未免也太大了些,摇得我手腕疼。”她揉着手腕,一脸的嫌弃。
一股血腥味传来,苏梦甜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打量了姜临秋一身过后,视线停留在了姜临秋的肩膀处,心中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滋味。
她上前去将门关了个严实,随后扯着姜临秋的另外一支手臂,朝着内室走去。
苏梦甜难得地一声不吭,她在莫幽谷待了一年,普通的急救常识也算是会了些。
她自桌面上头拿了把剪子,细细擦拭了一番过后,将姜临秋肩膀处的衣裳层层剪开,看着姜临秋包扎极其简陋的伤口,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怒意,极力地压制着,但声音中却仍还是带了一分阴冷,道:“既是受了伤,为何不叫我与墨儿替你包扎?”亏她还懂得医术,竟是连药粉都没擦,便垫上了白纱。
知晓苏梦甜这是真的动了怒,姜临秋也不敢再与她嬉皮笑脸,心中竟是颤了一颤,提唇道出了一个理由:“我不过是不想让你们二人担忧罢了。”她强忍着疼痛,眨了眨眼睛,似是想要博取苏梦甜的同情之意。
而这的确是她不愿叫她们来上药的原因之一,但绝大部分的原因却是她那时心里烦闷,谁都不想要见到。
甚至于……她那时候的心中产生了一股冲动,那便是,在这个世上除了苏慕白之外,谁也不能够完全信任。
现在想来,这全然是她小肚鸡肠了。
闻言,苏梦甜气得可谓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却也没有过多地再说些什么,而是轻车熟路地从桌面上的一个箱子里头取了一瓶药粉,洒在了姜临秋的伤口上头。
苏梦甜手中握着的瓷瓶都已然换了几瓶,几样药粉才终于上全。
早在陈华寅出发去到边疆之时,便极为不放心的留下了一盒子的药粉,还专程嘱咐苏梦甜定要亲手交到姜临秋的手中,似是生怕他的这个徒弟会受什么伤。
甚至于,在姜临秋还没回到明都之时,她还常常望着这一大箱子的瓶瓶罐罐,睹物思人。
她的动作毫不轻柔,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粗鲁,直叫被她安置在床榻之上的姜临秋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了姜临秋如此,苏梦甜冷哼了一声,虽没有言语,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明显轻柔了许多。
她的心里头虽是恼姜临秋没有自个儿告诉她受伤这事,但却更恨自个儿与墨儿方才为何只顾着逗姜临秋开心,竟是忘记了他的身上还有伤。
甚至于,她还约着姜临秋去苏锦茹的那处温泉庄子。
若不是方才她那个无心的动作叫姜临秋的伤口裂开,只怕她得要下温泉过后,才能发现姜临秋身上的伤口。
伤口沾了水后,伤势只怕会更加的恶化。
虽说她身上的这伤称不上一声严重,但姜临秋可是女儿家,若是身上留下了那疤痕,那自是不好看的。
想到了此处,苏梦甜的心里头更是恼恨着自个儿的粗心大意。
见了苏梦甜如此模样,作为她两世好友的姜临秋自是知道她的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她提唇说道:“不过是些小伤罢了,无需想得这样的严重。”她的心里头有些苦笑不得,分明是她受了伤,但如今,却成了她在安抚苏梦甜的情绪。
无论是苏梦甜亦或是墨儿,在她的心里头,一直都是需要照顾的妹妹。
这样想着,姜临秋望向苏梦甜的眼神也越发柔软了几分。
而苏梦甜则是在专心致志的替姜临秋包扎着伤口,没有察觉到姜临秋眼神的转变。
二人不知道的是,远在东北边疆的陈华寅与苏慕白,也在重复着二人这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