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开始听不见的?这耳朵上东西是什么?这么红的一片……”医生蹙眉转过江慕水的脸来,盯着她左边的那一大片殷红说道。
“就刚刚。一边说着说着话,撞倒在长椅上突然就听不见了,”殷千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释着,看着她左边红透的耳根,攥紧了拳头,切齿般低低地咬出字来,“那是被人打的。”
“被人打的?”医生蹙眉更紧,看了一眼江慕水恍惚的神情和悲怆的眼神,低哑道,“不好。赶紧检查一下是不是中耳腔出血,走,赶紧推进去检查!”
“是胡医生!”小护士立马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跟了过来!
两个人推着她的病床就要往里走!
江慕水什么都听不见,只一下子紧紧抓紧了殷千城的胳膊,眼神惊恐悲痛地凝视着他,抿着唇浑身颤抖。
殷千城深深凝视着她,当下探身过去,半抱住她,说:“走。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
病房里面。
胡医生和护士正在准备东西,检查仪器,殷千城听医生的话让江慕水脑袋往左边倾,平躺着让她血液流通到达最缓慢的程度,绝对不轻易触碰她的身体,或者让她情绪激动。
他长臂绕在她两边轻轻揽着她,亲着她的额头,低低地说:“等一下……等一下检查马上就出来了……”
江慕水整个人沉浸在无声的世界里,她不想枕着左脸,因为痛到稍微撕扯一下肌肉都痛不可遏。
但是殷千城手轻轻托着她的脑袋和下巴,亲吻着她不让她动。
江慕水眼神空洞。
她想着刚刚在陈浅因的病房门口,陆家父子对她说的那些话。
真的有一种,这二十多年来都白白活了的感觉。
一个是目前世上最最疼爱过她的人;
一个人是她此生最初爱恋的人;
居然都是那样以为她江慕水的。
她的善良是蠢。
她的人格没人相信。
她的尊严……任人践踏。
江慕水小手颤抖着探出来,抓紧殷千城的衣服,不管此刻是什么情况,她都呢喃出声,尽管自己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舌头只由着大脑深处的想法在支配——
“我后悔……”
“千城……我后悔了。”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不知道怎么,一直在揪着他的衣服重复着句话。
殷千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江慕水看见他的唇形了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强调一般重复重复地再说。
我,后悔了。
殷千城紧紧抱住她,抱得那样紧,低声嘶哑道:“……还来得及。”
慕水,有我在。无论你怎样都来得及。
仪器探伸了过来,殷千城不得不放开了江慕水,由着她被人推进去。很快结果就出来,中耳腔有果然有轻微的出血,压迫到了神经,然而另外一边的耳朵明明没事却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医生推测最有可能的就是暂时性的神经性失聪。
简单来说,就是情绪受到剧烈刺激后,又被狠狠击打,造成了瞬间严重的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
暂时性失聪。
这两句话宛若惊雷般炸响在了殷千城的脑海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脸色惨白到彻底失去最后一丝血色,眸光僵硬地看向病床.上躺着休息的江慕水,拳头攥紧到无法再攥紧的地步,那一家人,到底该有多残忍,才能将江慕水这般忍耐度极高的人逼成这个样子。
那些人,都他妈的是禽兽吗?
殷千城想让她彻底看清楚陆家人的嘴脸没错,但他不是让他们来故意伤害她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禽兽不如,又如此残忍的人?
“这位先生,您是她的什么人?她这种情况必须得马上入院治疗了,至少得先止血,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啊……”
“先生,先生?!”
殷千城僵硬如高大鬼魅般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将自己西装拿起,铺在她身上,低哑道:“麻烦你们帮我看她一下,就一下,我去去马上就回来。”
“哎……哎先生,您这是去哪儿啊?先生,您等回来啊!”
殷千城最后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脸色阴鸷冷冽地起身离去。
……
他一路顺着病房走到了,妇产科,陈浅因的病房前面。
很好。
那些人还都在。
陆霖晟呆坐在长椅上,脸上,像是已经挨了陆远擎一个耳光,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那只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使出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打江慕水,他打得她半个脑袋都瞬间充血涨红了,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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