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图美熊是八十年代末成立的,距今快三十年了,一路无敌,比西班牙征服美洲还顺利,白银流入的速度比大帆船输送还快。
三十年的时间,别说二代,三四代都出来了,又成贵族了。
不拿刀,不学刀法,不捕猎了,餐冰卧雪只为致命一击的隐忍没有了。拿的是名校学历,学的是礼仪,捕获的是妞,洒钞票捧明星只为一夕。
这样的贵族当然是大众眼里的豪门子弟,可在猎手的眼里,这就是肥鹿啊!
早前跟着杨伟拎着刀片就去抢地盘的众多家族豪杰们,早就被安逸与富贵磨灭掉了当初的锐气。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舍得一身剐的阶段过去了,又舍不得了,又轮到居怡体,养怡气,求长生了。
这些家伙们,虐土著没问题,一般的势力一击之下就能铲灭。加上关系网之庞大,在地方又树大根深,谁又能伤的了他们?
一般人,一般势力,一般的国家,对他们无能为力,只愿意与他们搞好关系,攀的是交情,做的是生意。
可是,他们的大敌,身上的特质是什么?是纳粹德国,是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是蒙古,是罗马教廷!
这都是专治老地主的邪恶气质!
林朝先一等明白过来,就知道恐惧自何而来了,罪己罪人,四字而已,却是兴亡的周期。
“生不逢时啊。”
杨伟自斟了一杯,昂头干了,自嘲道,“我不是怕他,我是恨这孙子晚生了十年!”
“咱岁数也不大啊。”黄大同愣了下。
林朝先看了眼苦笑连连的杨伟,同样有点不明白。
“不是岁数的问题。”
杨伟摆了摆手,“是周期不对!清可灭明,不是大清比大明高明,是大清旭日东升之时,大明已老态龙钟。
以明初军户之精锐,太祖成祖之凶横,可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就可以把爱新觉罗合族屠灭,将关外女真杀个片甲不留。
是谁给了努尔哈赤造反的胆子?大明自甘堕落,就要有做奴隶的觉悟,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奢安之乱,土司造反。闯将出西北,汪直郑芝龙之辈起于海上。逐鹿者多了,清不过最终猎到了那头鹿罢了。
可是,始皇帝在时,群雄俱在,以项羽之勇,尚不敢动,遑论其他?
求强的路上,淘汰了多少弱者?当强者变弱,被强者淘汰,难道不该么?
人家看到了我们的堕落,把我们当成了鹿,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争夺交配权,淘汰弱者,把更强的基因传下去,不正是对全人类的负责么?
我们丢掉了当初秉承的信念,开始滑向弱者的时候,更强者的刀对我们举起,这就是向我们致敬啊。
有人接过了我们的旗帜,让我们死于旗下,不是为了证明我们错了,是让我们不朽。”
“是!”
黄大同半晌无语,忽又沮丧的点点头,“那孙子是跟我们很像。”
“是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
杨伟感兴趣的问,不光问黄大同,还笑眯眯的看了看林朝先。
“我们没腐化堕落到那个地步!”
黄大同不服,瞪眼道,“再说了,我们都还在呢。”
“不等名将卸甲,就轻兵直入。”
林朝先来回看了看杨黄二人,点了点头,“这不就是你们当初的做派么?越是强者,就越要试试人家的成色!”
“是啊,那时我们正年轻!”
杨伟有节奏的拍打着膝盖,眼神定定的看着黄大同,“十年之前,有人挑衅,你会等着人来,去想什么摧锋于正锐的事么?”
黄大同闻声微愣,略微一思索,眼神黯了一下:“多亏你提醒。”
“不用我提醒,我们都会明白过来的。”
杨伟嘴角一掀,露出了一抹苦笑,“失败的过程,大军溃散的时候,就是我们逐步怀疑自己,审视自身的时候。我们发展之中掩盖的问题,在溃退中就会一一出现。”
林朝先脸色一滞:“我们会失败?”
“我们会不会失败,要看我们是不是弱者。”
杨伟淡然道,“我们弱,就一定会失败,这是强弱不更的法则。人类历史之中,弱者就没有赢过一次。因为强弱总是在结果出现后,才产生的!”
“你好像对我们没信心?”黄大同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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