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连招子都没露出来,就能造成这么强烈的压迫感,这人有点意思,可惜我偏是个不怕死的愣头,悠悠捧起面前的半杯子茶又品了一口,才问他,“我要是不还呢?”
我这话一出口,他扬起的嘴角应声一点点撇下去,问:“花老板非要和我委托人作对吗?”
“如果我说是呢?”
“好。”他忽然一点头,我当即不自禁地绷紧神经,只怕他下一步忽然掏出枪来指着我,下一秒,他果然出手,然而却不是举枪,而是冲我抱了抱拳,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那就请花老板和我委托人慢慢谈,怎么谈无所谓,别殃及我这条池鱼就成,告辞。”
他说话当真站起来绕过茶几就要走,我当即出声喊出他,“等等。”
“就这么回去,你能交得了差?”
我说话扭头去看他,他就停在我后头半步处,回头来用那副墨镜片子朝着我,冲我耸了耸肩,讲:“花老板拒绝的这么干脆,我当然交不了差。”
我笑:“那你还不抓紧争取争取?”
他亦笑:“争取得来?”
争取不来。那瞬间我想讲出口的话是这个,东西是那千机手替我取出来的,我不在乎这条命也好,却没法不在乎他的话,他想我活着,我自然要活着,可这一下,我瞧着那墨镜片子,忽然改变了主意。
我怎么这么听他话,他要我如何我就如何,那我还是花梁吗?我该不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啃他一口都不成,还得挨一巴掌长记性,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好歹我也还是花梁,不是他容六的狗。
因而我话在舌尖转了几道,出口就换了内容,我抬手指指他脸上的墨镜,讲:“争取得来,你把墨镜摘了跟我喝一杯,我就把东西还给你委托人,怎么样?”
“这么草率?就为这墨镜?”他折手指指自己的墨镜片子,明明问得诧异的话,却带着股子戏弄的意味。
无所谓,我也不过是发个疯了罢了,管他戏弄不戏弄,当即就点了头,讲:“对,就为那墨镜。”
“哦?”这回轮到他出这声了,隔着镜片我好像瞧见他挑了挑眉,然后说:“花老板做事儿真是没原则,我喜欢。”
我没应声,眯了眯眼示意他摘墨镜,他抬手捏住眼镜腿顿了一阵儿,又放下手,话锋再转,道:“我改变主意了,差就不交了,花老板真想要那玩意儿,我帮你留手里,但是——”
“你要对我这双招子感兴趣,就得用别的东西换。”他说话忽然弯腰凑过来,“怎么样,还想看吗?”
我瞧着他那献宝似的模样忽然有些好笑,心想着,真是不好意思,叫你自作多情了,我对你那招子不感兴趣,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再顺道发回疯。
没曾想这也是个没原则的主,因而我也没把真心话说出来,顺他铺的道往下走,接着茬儿问:“说说看,得用什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