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么多年,每年每月,总是被抽取了那么多血,每次被抽血,他都会痛苦不堪,仿佛死过一回,他现在看到这个人,这个害了他百年的人,整个人都在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的,或许都有。
圆旻惊讶的瞪着眼睛看他,“舒……舒怀。”
卞伊寻道,“你若是想为自己报仇,现在直接杀了他泄愤也可以。”
有因就有果,种下了因就要自己吃下结的果。
“圆旻。”没了锁扣的限制,舒怀幻化出自己的双腿,他的膝盖鲜血淋漓的,他站在圆旻的面前,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这么多年,你这么对我,可曾后悔过?”
他的声音有些微哑,语气不像个龙族小少年,仿佛像经历了许多事情般带着沧桑。
卞伊寻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这要是他,他出来直接就劈了这害人的东西,哪里还会问这种废话,后悔不后悔的,又有什么用呢?
圆旻听到他这么问,张了张口,最后抿紧了唇瓣,“不悔。”
“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吗?”舒怀看着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两人刚刚出山的时候。
他问圆旻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时候的他,天真得没看清那人眼底藏着的深沉,只听那人说道,“想要能掌握自己命运。”
那命运,却是用他来换的——
圆旻垂眸,道,“可能吧。”
“你后悔吗?”他问。
那年他也这么问过他,他回答的是不悔。
圆旻笑道,“我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
“……”
他往后一坐,道,“现在你既然出来了,那么就杀了我泄愤吧。”
“呵。”舒怀笑了一声,他瘦骨嶙峋的脸上完全没有以前青葱少年的样子。
“杀你千百遍,都无法泄愤。”他轻轻抬手,指尖微收,浅红色的灵力从圆旻身上不断的抽出,回到他的身体,圆旻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痛叫。
他痛的眼睛通红,低低的喘息,“咳……现在……死在你……手上……也行。”
他痛得闷哼一声,攥紧了自己的胸口,“这么多年、我、我不后悔,所以,就算有点愧疚,现在也……还你了……”
舒怀手下的动作没有半点动弹,源源不断的红色血气从圆旻身上浮现,再争先恐后的拥入舒怀的体内,他本来苍白的面色因为这血气的回归,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
圆旻却在他手下渐渐萎缩,头发慢慢变白,脸上渐渐显出皱纹,并且越来越深,在舒怀收手之后,他苍老得如同一个九十岁的垂死老人。
圆旻狼狈的匍匐在地上,哪里还有刚刚的半点精气。
舒怀手腕处跟膝盖处血淋淋的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些,他盯着面前跪在地上的老人,金眸内再无纯真,只剩一片冷漠,他这个时候比卞伊寻刚发现他的时候,仿佛神志更加清醒了。
他声音冷淡,“圆旻,我很后悔。”
他道,“我很后悔当初在山下把你救了回去。”
“很后悔,那时候认识了你这个唯一的朋友。”
“很后悔,不听母亲的告诫跟着你来到人族。”
“很后悔,认识你。”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几乎因为控制不住压得咬牙。
圆旻抬头看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你后悔,也是应该的。”
“能被你恨,也挺好。”
“恨?。”舒怀唇角微弯,“不会恨,我很快就会忘了你这个人。”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沧桑老人。
圆旻趴伏在地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的一丝希望慢慢消失,连恨他都配不上,他不会记得他。
他闭上眼睛,眼角一点泪珠沿着皱纹没入颈内,消失在阴影处。
卞伊寻在一旁看到这里,啧了一声,“小家伙挺干净利落的啊。”
小家伙看了他一眼,然后倒头往后摔。
卞伊寻,“……”
————
另一边
远离阜城的一个村镇内
一男一女正坐在房间内大眼瞪小眼。
慕桑奂醒来的时候直接就懵了,为什么睡一觉醒来,周围的环境就变了样。
特别是醒来的时候,宫杞墨像一只大犬似的趴在床边盯着她。
见她醒来,他立即冷哼一声,嘲道,“弱小的人族,被一点妖力冲撞,就昏迷了这么久。”
“???”
她刚要坐起来,就被宫杞墨重新推了回去,他压着她的肩膀威胁,“不许动!”
“啊?”她对上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现在还没有恢复清醒,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祁大夫他们呢?
宫杞墨盯着她的脸看半天,“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小心的开口,怕这阴晴不定的男人直接给她脖子来一下,那她就可以去见郁垒了。
他闻言,鄙夷的哼了哼,“当然是吾带着你出来的。”
她听了他的话,默默在心里惊呆,说好的要明天才会醒来的,说好的禁制不会有问题的……这……
他摸了摸她的脸,“女人,你叫什么?”
居然不是被拿刀子比划着脸,她顿时更懵了,不过还是很老实,“慕桑奂。”
她在跟自己的爱人作自我介绍,她觉得这画面有些好笑,虽然事实上一点都不好笑。
“慕桑奂?”宫杞墨低头继续盯着她的脸,“你跟吾是什么关系。”
她此刻更惊讶了,毕竟前几次他都是见了她就要杀了她的样子,这次怎么这么耐心了?
她偷偷伸手摸向自己的脚踝,本来想要摸藏在靴子内的小刀来脱困的,结果手直接摸上自己的光脚……
王八蛋为什么要给她脱鞋!!!
见她一副出神的样子,他掰过她的脸,声音汹汹的,“吾在问你话!”
“呃……”她难受的扭头看他,“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