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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一边答应着,一边把箱子搬上车子,推着快步走了。
到了晚上,黑龙就阴着脸问我白天听到了什么,我说车间里噪音大,什么都没听到,被踢了好几脚。最后黑龙警告我:不论听到什么都窝着,否则就要了我的命。
我就知道要出大事了,至少五叔那里性命堪忧。
第二天一上午我就惴惴不安,本来犯人之间的内讧不干我屁事,可是,五叔是我进监狱以来遇到的两个好人之一,一个是黑子,一个就是他,他请我喝茶、抽烟、交朋友,不管怎么样,我总不能坐视不管,不知道便罢了。所以一直留心山哥和黑龙的动静,可是一上午平静地过去了。
中午吃饭期间,我感觉到气氛不一样。平时吃饭的时候黑龙和山哥的这帮子往往都是一边吃一边闲扯淡,人声嘈杂,今天却出奇地安静。尤其是我发现山哥那伙儿好像少了人,也就是有几个人没来吃饭。
开饭大概十多分钟,我看到五叔站起来,在两个徒弟的陪同下一拐一拐地走进走廊,是上厕所去了。过了不到半分钟,就听见哇啦一声,餐厅里又乱起来,餐具、饭菜横飞,又打起架来,打得比昨天还凶,嚎叫声连天,黑龙、山哥、猴脸等人也都加入了战团。
我趁乱贴着墙根慢慢蹭进走廊,然后快步向尽头的厕所走去,这个厕所我还从没来过。推开厕所的门,看到里面空间也不小,有七八个槅门的蹲坑,靠西墙那里一排小便池,五叔正站在一个便池旁小便,两个徒弟脸朝外站在他身后,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蹭过去,要到五叔旁边,被他一个徒弟拦住了,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便池,我站了过去。
五叔一转头看见我了,笑起来:“哎呀,小兄弟,来啦?”
“哦,来方便一下。五叔好。”
“哎,好好。外面又乱了吗?”
“是,又打起来了……”
“嗨嗨,打吧,他们吃饱了闲着没事儿干么,徒弟们也正好舒舒筋骨、练练手儿……”
话音没落,嘭地一声,六个蹲坑的门几乎同时开了,六个身强力壮的囚犯手里拿着铁棍和自制的匕首,呼地扑过来,五叔的两个徒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五个囚犯抡着家伙拼命打他们。
五叔吃惊地转过身,这时候一个高个子手里拿着把匕首已经到了他面前,匕首直奔他胸口扎去。
我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向左横跨了一步,左手已经拉住了五叔的左臂往身边一拉,还是晚了一点,匕首擦着五叔的右胳膊划过去,扎在墙上,五叔的大臂上被划开一道血槽。
高个收回匕首,第二次刺向五叔,我右手一推他的右臂,下面飞起一脚直踹,正中他的肚子,他向后飞出去三米多远,脸朝下啪地摔在地上,挣扎着往上撑了一下,又趴下了。
那五个正在殴打五叔徒弟的犯人丢下那两个已经不动的徒弟,猛扑过来。
我把五叔往身后一拉,身子一转,一个旋身侧踹,踹飞了一个,他飞起来撞在后面那个的身上,两个同时向后倒了。
右边一根铁棍落下来,我伸手抓住一拉,用它挡住左边打来的一根铁棍,一脚把左边的踢倒,又扑面一掌打在右边这个脸上,他嗖地飞出去,撞开一个蹲坑的隔间门跌进去了,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可能把抽水马桶砸碎了,只看见露在外面的两只脚蹬了几蹬,再也没出来。
另外一个手里拿着根尖利的铁钎子,奔五叔刺去。我推开他的胳膊,一晃转到他背后,抓住他的后衣服领子拎起来,身子一拧,干脆利索地来了个“背摔”,啪地一下,重重摔在地上,他惨叫了一声,在地上滚来滚去,爬不起来了。